姜晴說:“孟逢川,我沒想到你還知道這些,你還是不是還會反串呀?”
孟逢川說:“剛要開始學戲的時候,我媽本想讓我學青衣,近些年乾旦(男旦)越來越少,小嗓我唱得不錯。”
姜晴知道這個“不錯”是他謙虛的話,解青鸾這麼想,肯定認準了孟逢川是個好苗子。
孟逢川接着說:“可我不想唱京劇,我更喜歡昆曲,比起京劇來,昆曲消沉太久了,幸好那時候上面開始重視起來。”
姜晴問:“那你後來為什麼不唱了?”
孟逢川說:“一個是我當時自認為已經到達巅峰了,年紀再長一些後,嗓子和狀态肯定不如年輕時,造詣上倒是還可以鑽研,但那些名望和獎項對我來說不是很重要。再者說,我爸他是做生意的,不怎麼懂戲,但一直很尊重我的選擇,支持我,所以我決定和他學做生意,早晚要把這些擔子扛到自己身上,算是對他的回饋。眼下就是幫聞院長救個急,估計最遲明年夏天,邵教授回國,我還得回去的。”
他以為姜晴在靜靜地聽着,低頭一看,她的頭正埋在他的腰側,已經睡着了。
周六中午,他開車陪她一起去了劇院,本以為是集體排練,一路上可見劇院裡空蕩蕩的,沒幾個人,等到進了二号排練廳,牆邊放着一堆單槍,室内不見第三個人,孟逢川才知道她每周末都是自己來單獨加練。
他平時喜歡穿襯衫和西褲,今天一反常态換了身休閑裝,穿運動鞋,陪她一起練踢槍。姜晴不吝誇贊:“孟逢川,你踢得不錯呀。”
他像是顯擺,接住腳背踢起來的槍,漂亮地耍了個槍花,接着流暢地翻了三個踏步翻身,最後利落地站定,姿态絲毫不亂。
姜晴給他鼓掌:“你快教我。”
他放下手裡的槍,上前幫她慢動作順下來步驟,空曠的排練廳内隻有他們兩個的低語聲,陽光從牆面上方的窗口照進,一室靜好。
他突然在她耳側說:“陪練要加錢。”
姜晴憋笑:“你也是黑商吧,藝術的事兒怎麼能談錢呢?”
孟逢川搖頭:“黃(秋意)老師業餘賣畫,他說藝術就是要砸錢聽響。”
姜晴哀求:“你饒了我吧,我們折子戲專場座位很少的,票價美麗,沒什麼油水。”
兩人練累了,孟逢川坐在休息椅上,姜晴直接躺在上面,頭枕着他的腿。
孟逢川問:“你的戲碼排上時間了麼?”
姜晴說:“顧老師本來打算定在十二月初,沒想到南癸祠樓那棟老樓會這麼受歡迎,臨時加了幾個前輩的戲,我的可能要排到中旬了。”
孟逢川點頭:“那還早,時間很充裕。”
那次他從天津離開回上海時,姜晴和他說:“台上見。”
他有時候給她講梨園舊事,少不了說一些俗語,這句“台上見”不應該是對他說的,而是對同台演出的人說。
孟逢川明白她的意思:“演出時間定下了和我說。”
他聽從她的,直到那出戲上演才去天津捧場,期間一個月的時間裡,沒再往返兩地。
她的戲碼最後定在了十二月十八号,周五,她說“台上見”,他便沒提前去,演出前一晚的緊張他能想象,但需要她自己來克服。
正式開演當天,他托顧夷明要了個工作人員的證件,但沒到後台提前見她,而是去了祠樓的樓上。
南癸祠樓于清朝年間建成,是天津祈王府後身的一棟獨樓,經曆了半年多的修葺,整體保留了原有的古樸。文化部決定把廳堂改建為戲樓,今年開始投入使用。最裡面是簡易的戲台,遵循過去小梨園的尺寸,三米半寬,三米深,觀衆可見九龍口的伴奏場面。
他所站在的二樓過道位置不算寬裕,又因為年久,暫時沒有擺放座椅,空蕩蕩的。《金山寺》這出戲差不多半個小時,他就站在樓上看,滿目可見歲月斑駁的痕迹。
從姜晴上台開始他就提着一顆心,白素貞和法海水鬥結束後放下了一半,剩下一半直到謝幕台下響起振聾發聩的掌聲之後才徹底放下。
這麼一場戲下來,她肯定是喘的,胸前可見明顯的波動,孟逢川默默幫她記着剛才那出戲的優點和不足,等到台下觀衆陸續都散了,他才慢悠悠地下了樓,去了後台。
後台的化妝間也不如戲院裡的多,所有主要人物扮演者,比如白素貞、小青、法海,都擠在一間化妝間。姜晴和唱小青的舒婵都是頭一次在舞台上挑大梁,家人也跟着來了後台,擠得整個化妝間滿滿當當的。
那是孟逢川第一次見到梁以霜,是個極漂亮的女孩,和姜晴是兩種美,兩人一濃一淡。梁以霜把懷中精挑細選的花送到姜晴懷裡,她還沒卸戲妝,頭上還戴着白素貞的額子沒摘,臉上的油彩卻有些花了,不知道是不是激動得落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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