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泠看着溫炳文,眼前模糊,蓄滿的眼淚就這樣掉了下來。
“你要軟禁我?”顔泠顫抖着質問溫炳文,“我是你的特工,我為你賣命。事到如今,你要軟禁我??”
溫炳文聽到這句話慌亂了一瞬,還以為她想起來了。
随即他想明白了一切不過是顔泠的推測和試探,又覺得她的小把戲有些好笑:“泠泠,我們太了解彼此,所以說話隻說一半。我曾經告訴你,心裡知道就行了,别說出來。”
他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我們這樣的默契、我為了不撕破臉給你的留的面子,不是為了讓你裝傻的。”
顔泠的戲被拆穿,啞口無言。
溫炳文曲起手指去擦她的眼淚:“失憶前的你或許還能反抗我,可現在的你不能。”
說完,他想到了什麼,歎息一聲。
他像是想明白了,又有些懊惱:“我才現,原來我一直在等待這一天。我無意識的一次一次把你推入危險中,就是為了剪除你的羽翼,讓你完全屬于我。”
“原來是這樣。”溫炳文露出一個舒心的笑容,“原來是這樣。我不是想殺你,我是想私藏你。”
顔泠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卻能從他的話中推斷出,他對待失憶前的自己也是兩面三刀,滿口謊言。
“我好失望”
顔泠聲音太小了,溫炳文沒有聽清楚,他皺眉問:“你說什麼?”
“你讓我好失望。”顔泠看着他,用他能聽到的聲量說:“你這段時間對我這麼好,我甚至——”
“泠泠,别演了。”溫炳文笑着說,“你曾說我殘忍無情,我沒有反駁你。你是我一手教出來的,别在我面前演戲,這沒有意義。”
“”
顔泠沉默,溫炳文享受着她的弱勢和無奈。
原來,他喜歡她的妥協讓步。
他要将顔泠囚在掌心,看着她掙紮、絕望、臣服,完全屬于自己。
他一手調教出來的顔泠,全身上下都合他心意,他怎麼可能不喜歡她?
重要的舉動都是下意識的。
原來他的潛意識一直在引導他行動,告訴他該如何占有顔泠。
養成、調教、複仇。
利用、欺騙、背叛。
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就已經步步為營。
溫炳文看着苦苦思索,希望找到破局之法的顔泠,心中升起愛憐。
随即這份愛憐又很快變成掌控欲和毀滅欲。
他想看到她無助求饒、絕望哭泣,想看她苦苦哀求,想看她徒勞的努力,最後又認清現實。
顔泠此刻的痛苦,變成他的養料。
身居高位、時時刻刻僞裝自己,溫炳文的性格思想逐漸變得畸形。
他對顔泠的欲望,像是他這個人一樣複雜。
除了喜歡,其實他恨顔泠。
他恨顔泠為什麼如此招人喜歡,恨顔泠為什麼要讓自己愛上她,又恨顔泠為什麼要讓别人愛上她。
他恨顔泠把他拉下凡塵,又恨凡塵中永遠有狂蜂浪蝶纏繞着玫瑰。
他恨顔泠為什麼已經深陷泥潭,卻擁有自由的靈魂。
他恨顔泠,所以看着顔泠此刻的痛苦,他感到扭曲的暢快。
粘稠的欲望不受控制的從金玉其外的皮囊滲出,蜿蜒到土壤裡,沾染到了玫瑰。
權力的味道是如此令人心醉神迷,但時間久了,就會感到麻木厭倦。
白晝漫長難熬,星空同樣無聊。
他沒有忘記自己為什麼出,一直以來他大公無私。
他為了崇高理想奉獻終生,為了公平正義負重前行。
此時此刻,天時地利,他有什麼理由拒絕上天給他的獎賞?
他為什麼不可以自私一次?
杯中的水閃閃生光,海底的水昏昏沉沉。
孤寂的夢壓垮理智,玫瑰進入他的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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