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甯笑了笑:“聽起來像某種高級食材。”杜柏欽點了點頭:“應該算是一個變種,隻是樕石菌比較小,呈褐色,并且存在的年代更加久遠,是一種遠古蕈類的遺留物種。”蓁甯忽然輕輕地叫了一聲:“啊——”杜柏欽看了一眼她的神色,輕輕地咳嗽着笑了起來:“怪不得老葛跟司三告罪,說今年樕石菌收獲出現不明原因的數量銳減。“半山一般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隻有蓁甯随意進出,她每次帶魯伊上來散步,它都要吃掉好幾塊。眼看魯伊又開始蹲在樹下,杜柏欽輕輕地喝止了一聲,那隻漂亮健壯的犬類順從地跑了回來。蓁甯好奇地問:“這裡面也有?”杜柏欽點了點頭:“要經過訓練的獵狗,才能找尋到他們。”蓁甯立刻揀了一根樹枝,蹲下去專心緻志地挖了起來。蓁甯一邊挖一邊仔細地觀察着周圍的土壤和它依附的根莖,然後用圍巾将那塊完整的黑色蕈菌包了起來,塞給杜柏欽。杜柏欽皺着眉頭接過來:“幹嘛給我,髒兮兮的。”蓁甯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說:“幫我拿着,這多貴啊。”杜柏欽明顯不想要:“你要是喜歡,讓老葛派人上來挖就好。”蓁甯輕輕地看了他一眼:“拿着。”杜柏欽隻好揣進了自己大衣的口袋。☆、75蓁甯輕輕地看了他一眼:“拿着。”杜柏欽隻好揣進了自己大衣的口袋。山上濕冷,蒼苔滿地,杜柏欽唯恐她摔倒:“你走慢點行不行?”蓁甯一直很喜歡這靜山松影,漸漸往密林深處走去。杜柏欽一直不敢大意地跟在她的身後扶着她,走着走着忽然腳步一滞,退開了幾步開始咳嗽。蓁甯慌忙停了下來,回身擡手撫着他的胸口幫他順氣。杜柏欽這一咳竟有些止不住,胸口隐隐悶痛傳來,他不得不倚着她,努力地平息着胸腔中的淩亂氣息。蓁甯伸出一隻手臂攬着他的腰,撐着他的咳得有些搖晃的身體。他過了三十歲出頭的這兩三年之後,比起她在墨國初見他的時候,整個人明顯消瘦憔悴許多,一張輪廓分明的臉龐,偏偏瘦得愈加冷峻迷人,他初任撣光高職時身上帶着鋒芒戾氣在這幾年間似乎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述的内蘊風華,如今抱病在身更是秀氣襲人,饒是蓁甯如此定力,都常常看得心迷神醉。待到他終于慢慢地平複了喘息。蓁甯輕聲說:“回去吧。”杜柏欽點點頭。兩個人牽着手往山下走。山底氣候漸暖,沿途開始有落英缤紛。這時魯伊又不知道從哪裡跑了回來,叼給她一支薔薇花束,上面挂着一枚亮晶晶的指環。許是方才咳了一場,杜柏欽的聲音有一點點的倦,但仍是言笑晏晏地道:“蓁甯,嫁給我吧。”蓁甯忍不住取過指環,左右觀賞一番,顯然大為賞識此舉,忍俊不禁地笑了。杜柏欽眼中喜悅之色一閃而過。蓁甯随即将戒指挂回花枝上,拍了拍魯伊的頭:“乖,去玩兒吧。”魯伊轉頭看了一眼男主人,猶不放棄,盡職盡責地繞着蓁甯打轉。杜柏欽将戒指拿下來,将花枝随意地插在蓁甯的大衣口袋。杜柏欽已不再氣餒,似乎已經把這當成了一個遊戲一般,他也跟着摸摸魯伊的頭:“去吧。”臨近傍晚,蓁甯從二樓下來。春天的晚風吹起的紗簾,淡淡的金色夕陽照進空曠的大廳,給滿屋金碧輝煌的家具都鍍上了一層金光。一樓的大廳空無一人,杜柏欽不過休息了幾天,還是照舊回撣光大樓上班去了。何美南和她說,這已經是他恢複得算理想的情況了。蓁甯無法幹涉他的工作,隻能早晨起來服侍他穿戴,然後送他出門,可是杜柏欽起來得早,蓁甯常常賴床,到最後也不過是他離去的時候,繞到床邊給她一個親吻。有時她醒來,站在二樓的露台,看到那輛黑得發亮的豪華堡壘轎車,春天的晨霧中緩緩駛出莊園的花園車道。也許早晨意識不清,某一些時候,心底湧起惆怅的牽挂。杜柏欽用他的不容反抗的安逸和溫情,讓她的身體和心靈都在緩慢地愈合,柔軟,馴服,栖息。然後就産出了這般那般令人讨厭的絲絲縷縷的不舍。蓁甯覺得自己被陷入了一團圓圓暖暖的包圍裡頭。曾經咬牙切齒的那些恨,漸漸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且不隻何時起,都熬成了纏綿的愛意。蓁甯在家裡閑得無聊,昨日忽然興起了研究烹饪的念頭。她從前門大廳向花房餐廳的廚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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