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愔臉色蒼白,然而眼神和語氣都平穩的無懈可擊:“羅局和趙副局呢?為什麼不是他們來問話?”
秦思遠歎了口氣,疲憊地捏了捏鼻梁。
“痕檢在距離你們車禍現場大約□□百米的位置發現打鬥的痕迹,還找到了紹偉的手機……”秦思遠的音量壓得極低,嗓音嘶啞,仿佛幹燥的木闆,稍微一點外力就會不堪重負地撕裂開,“紹偉在手機裡編了一條短信,但是沒發出去……他留給我們的最後一句話是,市局的内鬼不止楊鐵誠一個!”
沈愔瞳孔極細微地顫縮了一瞬。
秦思遠走近兩步,一隻手按在他沒受傷的肩膀上:“所以,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紹偉……他現在在哪?”
沈愔閉上眼,霎時間,一度被埋沒在潛意識裡的記憶呼嘯着回籠——
活動牆闆轟然洞開,難以逼視的強光潮水般卷入,那個裹在強光中的身影如天神般偉岸,沖着他們……或者說,他們身後的夏懷真張開手臂:“我的孩子,歡迎回來,我等你好久了。”
尾随在他身後的是十來個保镖模樣的男人,穿着清一色的黑色夾克衫,黑洞洞的槍口密集如林,将沈愔和楊鐵誠團團圍住。
沈愔下意識拖住夏懷真,想把她藏在身後,然而剛拽住她衣袖,那女孩冰涼的手指就蛇一樣纏繞上來,将他緊抓不放的手輕輕推開兩分,而後輕緩卻不容質疑地抽回手腕。
沈愔猝然扭頭,總是八風不動的眼神終于裂開了,震驚錯愕和難以置信彼此交織,将他蒼白俊秀的臉一口吞沒。
“夏懷真”給了他一個漫不經心的微笑,旋即不慌不忙地從他身邊越過。她穿着一雙平底皮鞋,卻走得搖曳生姿,仿佛一叢微風中起伏的花枝,款款來到那男人面前。
她擡起頭,輕柔卻清晰地說道:“……我回來了。”
男人朗聲大笑,張開手臂給了她一個毫無保留的擁抱:“歡迎至極,我親愛的孩子。”
沈愔閉上眼,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到了這個地步,他再猜不出這男人的身份,這麼多年的刑偵支隊長也白當了。
隻聽旁邊的楊鐵誠壓低聲音,每個字都像是含在牙縫裡:“那男人就是神父……你女朋友認識他?”
這問題顯然有點不合時宜,但楊鐵誠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話音裡透着貨真價實的疑惑。
沈愔倏而睜眼,隻是一瞬,所有的軟弱和萬念俱灰都被滴水不漏地掩藏起來。那一刻,他眼神沉着,不可撼動,若無其事地一點頭:“神父先生,幸會。”
第105章審問(下)
神父拍拍“夏懷真”的肩膀,将她放開,微微欠了欠身,猶如一個好客的主人,向自己隆重邀請來的賓客微笑道:“沈警官,久聞大名,今天終于有幸見面了。”
沈愔強迫自己不去往夏懷真的方向看,目光筆直地落在神父臉上:“應該是我說榮幸了,你布了這麼大一個局,費了這麼多周折,就是為了請我做客——這個榮幸,想必不是人人都有吧?”
神父脫下風衣外套,溫柔披在“夏懷真”肩頭。他望向這女孩的眼神寵愛又嗔怪,然而擡頭的一瞬,所有的“寵愛”煙消雲散,那雙眼睛裡仿佛燃燒着兩團詭異的“火”:“您誤會了,想請您來做客,什麼時候都可以,我之所以費這麼大周折,隻是為了讓迷途的羔羊盡快回到神的懷抱。”
沈愔:“……”
所以這西南毒市勢力最大的毒枭不僅兇殘成性,還有洗腦傳教的愛好?
聽他這口氣,知道的這是毒枭,不知道的還以為誤入傳銷組織了!
神父一隻手始終停留在夏懷真肩頭徘徊不去,那女孩則反手摟着他手肘,鴿子一樣依偎在他身旁——此情此景,像極了一對心心相印的戀人,倒顯得沈愔幾分鐘前的殚精竭慮十分多餘。
“沈支隊,”他聽到那女孩用記憶中甜美又清冽的聲音微笑着說,“謝謝您這些日子的照顧了。”
沈愔臉色淡漠,充耳未聞,目光隻是直勾勾地盯着神父:“你大可以直接把人帶走,何必費這麼大麻煩,甚至不惜冒着激怒警方的風險?”
神父輕輕歎了口氣,愛憐地撫摸着“夏懷真”……蘇曼卿的頭發:“她是我一手打造出的利器,是我最滿意的作品,可是因為某些陰差陽錯的巧合,這把利器忘了自己的來路和歸途,還被印在了刀鞘裡。”
他擡頭對上沈愔沒有溫度的眸子,溫和地笑了笑,就像屠夫看着屠宰場裡的羔羊,因為知道翻不出手掌心,所以格外寬容:“換成沈警官,也會想要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而不是刀鋒上生滿鏽迹,連拔都拔不出的廢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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