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的心砰砰直跳,猛地回轉了身子。孟珏唇邊含笑,好整以暇,似乎雲歌的一切反應都早在他預料中。雲歌走到孟珏身前,跪坐下,很懇切地問:&ldo;你想怎麼樣?&rdo;孟珏微笑地看着雲歌,雙眸内的漆黑将一切情緒掩蓋。&ldo;我要先了解一下情況,再決定。&rdo;&ldo;你想知道什麼?&rdo;&ldo;皇上和皇後在演戲給全天下看,霍光期許上官皇後誕下皇子的希望永不可能實現。&rdo;孟珏用的是肯定的語氣,而非疑問,雲歌微點了點頭。&ldo;皇上年初就已經知道自己有病,所以才有一連串外人看不大懂的舉動。&rdo;并非如此,年初是因為……雲歌低着頭,&ldo;不知道,我是最近才知道的。&rdo;孟珏淡淡地嘲諷,&ldo;你一貫後知後覺。你是在皇上和皇後的圓房夜後才知道。&rdo;雲歌看着膝旁的合歡花,沒有說話。孟珏沉默了好一會,問:&ldo;雲歌,擡起頭,看着我眼睛回答。你和皇上一年的約定還奏效嗎?半年後,你會不會離開?&rdo;在孟珏的目光下,雲歌隻覺自己的心思一覽無餘,她想移開視線,孟珏扳住了她的臉,&ldo;看着我回答,會不會?&rdo;雲歌胸膛起伏急促,&ldo;會……會,不會!我不會!&rdo;她沒有辦法在孟珏視線下說謊,不受控制地吼出了真話。話語出口的一刹那,有恐懼,有後悔,卻義無反顧。孟珏笑着放開雲歌,垂目看着身旁的合歡花,唇畔的笑意越來越深,他伸手摘下一朵花,笑看向雲歌,&ldo;我可以去給皇上治病,也許治得好,也許治不好,治不好,分文不收,但如果治得好,我要收診金。&rdo;雲歌的心緩緩放下,隻要他肯替陵哥哥治病,不管什麼診金,他們都願意支付,&ldo;沒有問題。&rdo;孟珏撚着指間的花微笑,極和煦地說:&ldo;不要說天下萬民的賦稅,就是他們的生死,又與我何幹?我的診金是,如果我治好皇上的病,你要嫁給我。&rdo;雲歌不能置信地看着孟珏。孟珏笑如清風,&ldo;這是我唯一會接受的診金。你可以回去好好考慮,反正漢朝地大物博,人傑地靈,大漢天下有的是名醫,病也不是非要我看。&rdo;雲歌眼睛内有悲傷,有痛苦,更有恨。孟珏絲毫不在意,笑看着指間的花。雲歌沉默地起身,向外行去。孟珏聽到花房門拉開、阖上的聲音。他一直微笑。微笑地靜靜坐着,微笑地凝視着手中的合歡花。花房内,夕陽的金輝漸漸褪去,最後黑沉。他微笑地站起,背負雙手,合歡花嵌在指間,悠然踱出花房,信步穿過花徑。一個纖細的身影立在紫藤花架下,凝固如黑夜。孟珏停步,靜靜看着雲歌。她的肩頭,朵朵紫藤落花。一把暗沉、微弱的聲音,像是從死水底下飄出,有着令人窒息的絕望,&ldo;我答應你。&rdo;孟珏不喜反怒,負在身後的手上青筋直跳,臉上的笑意卻越重。他走了幾步,站在雲歌面前,&ldo;再說一遍。&rdo;雲歌仰頭,盯着他,&ldo;一旦你治好皇上的病,我,雲歌就嫁給你,孟珏。若有食言,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rdo;他替雲歌拂去肩頭的落花,将指間的合歡花仔細cha在了雲歌鬓間,&ldo;此花名為合歡。&rdo;雲歌一聲不發,任由他擺弄。&ldo;你要我什麼時候進宮看皇上?&rdo;&ldo;明天。你下朝後,就說有事禀奏皇上,于安會安排一切。&rdo;&ldo;好。&rdo;&ldo;還有一件事情,皇上的病,不許你洩漏給任何人。&rdo;孟珏笑着搖頭,&ldo;雲歌,你怎麼這麼多要求?我究竟是該答應你?還是索性直接拒絕?省得我答應了你,你還覺得是你吃虧了。&rdo;雲歌的聲音冰冷,&ldo;我沒有指望你會慷慨應諾,你還要什麼?要不要我現在寬衣解帶?&rdo;孟珏的聲音沒有絲毫怒意,淡淡說:&ldo;來日方長,不着急。可是我現在還真想不出來要什麼。&rdo;雲歌的唇已經被自己咬出了血。孟珏輕歎了口氣,笑道:&ldo;這樣吧!日後,你答應我的一個要求。&rdo;早已經城池盡失,還有什麼不能答應的?雲歌譏諷地說:&ldo;不愧是生意人!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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