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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月生的半邊身子被熊撕去，他死得很快，臨死前，他囑咐我，讓我替他報恩，還讓我好好照顧你，可你哪裡需要我照顧？&rdo;孟珏淡淡說：&ldo;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告訴我的是&lso;大哥，幫我好好照顧……照顧……&rso;他話未說完，就帶着遺恨而去了。&rdo;劉賀木然地點頭：&ldo;嗯。&rdo;孟珏笑着說：&ldo;好大哥，他要你照顧的人可不是我。&rdo;劉賀愕然，&ldo;月生就你一個親人，整日裡口中念叨的就是你，他指的不是你，還能是誰？&rdo;孟珏笑看着他，眼中有寒冷的星芒。劉賀心底有寒意涔入四肢百骸，他很想拒絕去聽答案，因為他知道答案也許比殺了他更可怕，可他必須聽。&ldo;是紅衣。&rdo;孟珏似乎很欣賞劉賀此時臉上的表情，說話的語氣分外慢，&ldo;二哥是豪氣幹雲的男子，他為什麼會願意屈就于王府？因為紅衣是二哥的親妹妹！小時候被父母賣給了人販子，後來被輾轉賣到王府。&rdo;劉賀的身子控制不住地抖着，&ldo;月生……他……他為什麼沒有告訴我？&rdo;&ldo;告訴你，你就能阻止你的母親把紅衣毒啞嗎？告訴你，你能讓紅衣說話嗎？告訴你，你就能補償紅衣所受的罪嗎？告訴了你，你能做什麼？&rdo;劉賀張了張嘴，沒能吐出一個字，隻有身子顫得更厲害。&ldo;二哥本想帶紅衣走，可紅衣不願意。&rdo;&ldo;為……什麼？&rdo;&ldo;後來，我尋到王府時，本來想告訴你，紅衣是月生的妹妹，可紅衣求我不要說，她想在合适的時候，自己告訴你。&rdo;&ldo;為什麼？&rdo;劉賀的聲音如将要繃斷的弦，他像一個即将被滔天洪水溺斃的人，看着洪水滾滾而來，眼中有濃重的恐懼，臉上卻是無能為力的木然。&ldo;因為她這輩子隻想跟着你，所以她不想離開。如果你知道她是月生的妹妹，你一定會對她千般好，把你對月生的愧疚全部彌補給她，也許你還會不顧皇家禮儀，立一個啞巴為側妃，可她不想要這些，她想要的是因為她是她，所以你對她好。&rdo;孟珏微笑，&ldo;可惜！紅衣竟然一直沒有等到這個合适的開口機會。王爺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紅衣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個啞巴！不過是你家買下的低賤奴婢……&rdo;&ldo;閉嘴！&rdo;劉賀的魁梧身形，好似突然縮小了許多，他無力地後退了幾步，靠在了紅衣的箱籠上。紅衣的盈盈笑顔在他眼前盤旋不去，越變越清晰。她側首時，溫婉的笑；她低頭時，含羞的笑；她擡頭時，粲然的笑；還有她默默看着他時，欲說還休的笑……天哪！他竟然從沒有看懂過！或者不是他不能懂，而是他太習慣！紅衣就像他的影子，随時随地都在，他從不用去想如何得到她，從不用去費勁琢磨她的心思，也從不用擔心會失去她，反正她永遠在那裡。他隻要輕輕叫一聲&ldo;紅衣&rdo;，她就會盈盈笑着出現。可是她再不會出現了，永遠不會了。……他順着箱籠滑坐到了地上，一個蘭木盒子被帶得從箱子上跌落，翻掉在地上。&ldo;砰&rdo;的一聲，盒子碎裂成了兩半。裡邊盛放着的一堆編好的繩穗散落了一地。一模一樣的花式，都是紅豔豔的繩子打成，月光下，刺眼地疼。他摸索着拿過一個，依稀覺得在哪裡見過，卻不能立即想起來。想了好一會兒，才記起，紅衣臨死那天，想要塞到他手裡的繩穗就和這個一模一樣。&ldo;這是什麼東西？&rdo;孟珏盯着地面上的鮮紅，不能回答。如果隻是普通的穗子，紅衣沒有必要做這麼多，還珍而重之地藏在盒子裡。但是，又的确都是普通的繩子打成，實在看不出它有任何不普通。他看了好一會兒，覺得很是眼熟，忽然想起，有一次他去宣室殿，雲歌一個人坐在廊下，就編着這個樣子的繩穗。&ldo;來人，來人！&rdo;劉賀一連串的大叫。四月匆匆跑來，看到劉賀的樣子，唬了一跳，這還是那個笑卧美人膝的王爺嗎？劉賀舉着手中的繩穗，&ldo;這是什麼？&rdo;四月仔細看了眼，說：&ldo;同心結。它的花樣十分複雜，卻隻用一根絲縧結成，編起來很是耗心神。女子用紅色的絲縧仔細打好同心結，将它挂到男子的腰間，表示定情，意謂&lso;永結同心&rso;。嗯……好像還有一句話。&rdo;四月邊回憶，邊慢慢地說：&ldo;好像是&lso;交絲結龍鳳，镂彩結雲霞；一寸同心縷，百年……百年長命花。&rso;&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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