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力地在顧伯的攙扶下回了房間,一夜的時間,年富力強的蘇父仿佛老了好幾歲,動作僵硬地躺在床上,他看着蘇煙,目光渾濁道:“我從不知道,原來背着我,你收集了那麼多的東西。”
要不是今天在宴會上親眼看見,蘇父恐怕都不敢相信,記憶力一直天真單純的小女兒,其實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已經蛻變成了這樣淩厲的樣子。
而蘇煙也沒有要繼續僞裝的意思。
她面色不變道:“我确實是背着你收集了很多,因為父親你太心軟,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所以你根本無法真正的保護我。”
“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
蘇煙淡笑着說道;“其實這些話,我憋在心裡很久了。父親,你是個好人,對我好,對所有人都好,可有時候,我真的煩透了你這樣的性格。”
“因為你總是心軟,所以每次王素萍或是蘇之樂對我做了什麼,你也總是高高舉起,輕輕放過,因為你總是容易相信别人,所以,我就是有了證據,也不敢立刻拿給你看,因為我會擔心你又糊塗,錯信了王素萍的話,最後導緻我情況艱難。”
“原來,原來在你的心中,我一直是這樣的人?”
蘇父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聲音顫抖地問道。
蘇煙卻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冷淡地擡了擡眼,她直直地注視着眼前憔悴的父親,反問道:“難道父親不覺得自己是這樣的人嗎?”
“剛剛宴會中,在舞台上,王素萍抱着你的大腿哭了兩聲,你不是就開始懷疑是我對你下毒了嗎?”
“……”
蘇父說不出話來。
因為蘇煙說的并沒有錯……
剛剛,他确實是對蘇煙産生了懷疑,可是……
他顫抖道:“因為我那時覺得,王素萍畢竟跟了我幾十年,我們兩個雖然沒有什麼愛情,但親情至少還是有的……”
“那我和你難道就沒有親情嗎?”
“……”
蘇煙扯了扯唇:“爸爸,人和人之間都是會有感情的,可是有時候,你是不是将世界想的太美好了一些?王素萍幾次想要害死我,其實你并不是完全不知道,但是你卻一直在逃避,不願意面對現實,還一個勁地給自己編織美夢……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聰明點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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