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脫彎下腰,抱住自己的大兒。他希望大兒是家裡的頂梁柱,他不在家時,大兒能支撐門楣,他以最嚴厲的姿态教導他,用最嚴格的标準要求他,可是一夜之間的變故,大兒也不過剛及弱冠,怎能在巍峨皇權下保全一個家呢?哈刺章嗚咽道:“家奴下仆皆被朝廷收押,弟弟已死,母親生死不知,父親,是兒護不住他們,都是兒的錯!”“不怪你!”脫脫的雙臂收緊,虎目含淚,“是爹的錯,是爹……”哈刺章卻忽然擡頭:“爹爹何錯之有?爹爹殚精竭慮,為天下百姓謀福祉,以一己之力正朝綱。爹爹何錯?”哈刺章畢竟年少氣盛:“爹爹,您以真心侍君,君可以真心待您了?”脫脫搖頭:“哈刺章,那是皇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是漢人說的話!”哈刺章瞪大眼睛,“漢人也說,天下有能者居之!”脫脫:“你是如何到這裡來的?”哈刺章把自己的經曆全盤托出:“爹爹,那南菩薩或許不是什麼好人,但他有胸襟,有氣魄!除了他,哪個漢人能容得下我們?爹爹,兒想過了,他是想收攏蒙古人心,他不會對我們做什麼,相反,他定會把我們視為座上賓!”脫脫卻說:“我不會為漢人去打同胞!”哈刺章:“并非如此啊爹爹!那南菩薩與我說過,知曉爹爹本事,也不強求爹爹與故人為敵,隻希望爹爹憐惜百姓,專管農耕水利,給爹爹配衙配屬官!”脫脫一愣:“農耕水利?”哈刺章:“正是!”脫脫看了眼哈刺章,歎氣道:“此人心思叵測,手段看似光明,實則陰險至極,這樣的人,若是從他,日後未必有好下場,若是不從,我們父子就永遠出不了這扇門。”“哈刺章,與虎謀皮,你可想好了?”哈刺章眼神堅定:“爹爹,兒想好了!”脫脫看着自己的兒子,從稚童長到如今,他大了,心思也多了,也有了建功立業的想法,他這個當爹的隻能在下頭托着他。能不能保住,就要看命了。脫脫說:“我去見見那位南菩薩。”——“丞相。”林淵坐在上首,他久居上位,自己沒察覺,但身邊的人都發現他變了,氣勢不同了,他不必關注自己的儀表,也不必在意自己的坦途,他是唯一的掌權人,他就是規矩。脫脫坐在林淵手邊,下人輕手輕腳的上茶。“不曾想南菩薩年紀輕輕,竟有如此手段。”脫脫目光如炬,單看氣勢,半點不落下風。林淵含笑:“是淵待客不周,怠慢丞相了。”脫脫冷笑一聲:“南菩薩好心機,好手段,若我不從,倒是我不知輕重,不識好歹了。”林淵:“丞相久居高堂,可知天下大勢早不在朝廷那邊了。”脫脫:“我們是外族,不是漢人,否則……”林淵冷笑:“丞相說笑了,當年成吉思汗打下江山,那時候天下何其穩固?怎麼到了如今,把祖宗打下的大好基業葬送了,就成了身為外族的過錯了?”“丞相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這些年朝廷是如何治國的。”“治國不是養豬狗,給口吃的就行。”“再說了,就是養豬狗,也總不能吃的都不給一口?”林淵嘲諷道:“若朝廷都是您這樣的官員,敗得倒也不算冤枉。”脫脫一愣,他以為林淵會擺好禮賢下士的款,怎麼卻突然刻薄起來,他盯着林淵,好像林淵臉上開了朵花。“您去治理黃河,讓紙鈔成為廢紙。”林淵又說,“因您這一手,元朝元氣大傷。”脫脫大怒:“怎麼?!百姓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林淵看他:“您竟懂這個道理?”脫脫的手握成拳。林淵笑道:“丞相,你若隻是個将軍或隻是個丞相,又或隻是個水利官員,也不至于落得如今這個下場。”“手握重權,若是不能像你伯父伯顔一樣獨秉朝政,那就是個靶子。”“哈麻上位,可是你一手拉上去的,你以為是哈麻害你,可曾想過若沒有皇帝的示意,哈麻敢害你?”林淵:“何必自欺欺人呢?哈麻是佞臣,他靠揣摩皇帝的心意上位,皇帝忌憚你,才是你落得如此下場的真正原因。”“想來若你真的死了,皇帝又會發作哈麻,為你平冤了。”脫脫氣得發抖:“你……你無恥小人,陛下隻是被奸人蒙蔽!”林淵:“哦?那你和伯顔又有何區别?伯顔可是你弄倒的,你在朝堂内的地位,你的聲威,皇帝不忌憚你才是件怪事!”“皇帝缺你一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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