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彧很好奇這個時代人婚禮的流程,發現新娘子竟然是黃昏時分才擡進來的,怪不得叫婚禮。新娘子并沒有蓋頭,也不着紅嫁衣,因為紅色染料稀缺,普通人家根本用不起。
果然如傳說中的那樣,新娘子長得還不錯,五官端正,比較腼腆。
蕭彧去觀了禮,送上了自己準備的禮物——一套鐵器,這是最實用的,而且買起來極昂貴,給吳家省了一大筆錢。此外還随了五百文的份子錢,給吳家張羅婚事用。
吳家準備了流水席,請了親朋好友過來,村中每家邀請一個作代表,他們家可沒法像蕭彧那邊随意村民們吃。
蕭彧頭一次吃上了别人家的流水席,不用自己張羅客人,流水席吃得真輕松。
吳家娘子從蕭彧那兒學會了釀酒,特意為大郎的婚宴釀了兩缸糯米酒,用來招待客人,有酒有肉,已是相當體面的宴席。
吳興義拉着蕭彧敬酒,不斷向他表達自己的謝意,說到後來竟是老淚縱橫。如若沒有蕭彧雪中送炭,他們一家哪有現在這樣的生活。
吳興義平時話不多,此刻喝了不少酒,便賭咒發誓要給蕭彧一輩子當牛做馬。
蕭彧并不覺得吳興義這樣令人尴尬,反倒是有些心酸,一位沉默寡言的老父親,在兒子成家立業之際,竟高興失态至此。
他不禁想起了自己再也無緣得見的父母,他們曾經那麼以自己為豪,如今在做什麼呢?
蕭彧悲從中來,多喝了幾杯酒澆愁,無奈愁緒更濃。裴凜之最先發現他不對勁,趕緊過來搶過他的酒杯:“郎君莫要再喝了,傷胃傷肝。”
蕭彧看着裴凜之,歎了口氣:“凜之,我們回去吧。”
裴凜之點點頭,扶他起來,牽着他出了吳家。
身後的喧鬧漸漸遠去了,周圍陷入黑暗之中。村民們不舍得費油,極少有人夜裡點燈。隻有半彎新月挂在夜空中,送來淡淡清輝,夜風吹來,蕭彧打了個哆嗦。
裴凜之下一秒就察覺到了:“郎君冷?我背你。”他在蕭彧面前半蹲下來。
蕭彧也沒拒絕,趴了上去:“剛剛一陣風,吹得有點冷,現在不了。”裴凜之後背暖烘烘的,貼着他的胸膛,驅散了冬夜的寒冷。
“凜之想家嗎?”蕭彧摟着裴凜之的脖子,臉貼着裴凜之的腦袋,擡頭看着那彎月亮,忽然想起了“江月年年望相似”,他如今看到的月亮,和父母看到的月亮是同一輪嗎?
裴凜之問:“郎君想家了?”
“想起了我娘。”蕭彧斟酌了一下,沒有說爹,他爹不是裴凜之認得的那個,他對那個皇帝沒啥感情。
“娘娘待郎君是極好的,就是嚴苛了些。”
“嗯,我知道她是為我好。”他的母親也是個嚴母,不同的是,他的父親是個慈父,卻隻能在心中想念,越想,淚水就有點止不住湧上來。
裴凜之感覺到一點溫熱落在自己的脖子上,仿佛在他心上烙下了一個燙痕,殿下哭了,他的心疼痛起來:“郎君,郎君,莫要傷心,我會一直陪着你。”這是來崖州之後頭一回見殿下落淚。
蕭彧吸吸鼻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抱歉,失态了。”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人也變得脆弱起來。
“郎君無需道歉,若是想哭,便盡情哭。”裴凜之說。
蕭彧說:“今日大郎成親,他爹吳興義高興得語無倫次,忽然就想起了我娘。”
裴凜之身體僵了一下,沒什麼感情地說:“若是不發生那樁意外,郎君今年也當大婚了。娶的是丞相孫女、當朝第一才女杜玲蘭。”
蕭彧有些尴尬起來,怎麼說起這個了:“那事就不提了吧。還好沒耽誤人家姑娘。”
“杜丞相與大将軍同朝為官多年,大将軍出事的時候,他竟連一句求情的話都沒有,委實令人心寒。”裴凜之說起這事還是恨恨的。
蕭彧歎息:“此事幹系重大,他位高權重,牽連甚廣,明哲保身也情有可原。”明眼人都看出來皇帝要扳倒周家,再撞上去,除了玉石俱焚,并不會有更多改變。
裴凜之苦澀地說:“我知道,郎君對杜家小姐還有情。”
蕭彧拍拍額頭:“根本就沒有的事,我連那姑娘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有什麼情啊。隻是按人之常情來推論罷了,皇帝一心要扳倒我外公,這不是外人能夠改變的。杜丞相若是替他求情,的确能夠落個好名聲,然而最後又能怎樣,杜家與我的姻親身份極為敏感,隻能避嫌,否則皇帝一震怒,将他們一家也連帶問罪,搭上那麼多無辜的人,這又是何苦!”
裴凜之咬牙說:“君子有所為有所為不為,杜丞相在我心中已經死了。得虧郎君沒有娶他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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