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深慢慢轉回頭,不知他經曆了怎樣一番掙紮,臉上又恢複了一貫的波瀾不驚。他隻是看了看劉玺,又看了看陸銘,什麼也沒說,開門下車。
冬天的黃昏有一種蒼涼遒勁的氣質,短暫,又極度燦爛。闫筱整個人沐浴在橙黃色的夕陽下,緊緊盯着眼前這個談吐儒雅時刻微笑的男人,聽着那些讓她陣陣耳鳴的殘酷真相,攥緊了手裡的匕首,仿佛那個小小的武器能給自己帶來無窮力量一般。
“我就是算去自首,也不會讓你們威脅他做這種事的。”她使出渾身的力量,一字一字地強調着。
楊崇生微笑着,上前走了半步,柔和地看着闫筱:“我以為經曆了這麼多,你已經成熟起來了呢。”他頓了頓,似乎輕輕搖了搖頭,“到了如今這個狀況,孩子,已經由不得你來做選擇了。”
闫筱忽然有點站不穩,她撐着身後的門,眯起眼睛看着楊崇生,夕陽下。她倔強的臉上露出一絲決絕之氣。
突然,在緊繃的氣氛中,秦勳的手機響起來。他拖着受傷的手腕,撿起地上的手機。他隻聽了幾秒鐘,擡眼小心翼翼地看着楊崇生:
“是季白深。”
“讓他來。”楊崇生看着闫筱,輕輕說。
黃昏很快就過去了,漫長的冬日黑夜不緊不慢襲來,将一切籠在陰影下,遮掩了焦躁和不安,也讓貪婪和陰狠更加肆無忌憚。
秦勳的車庫位于市中心一家公園的周邊,在一個小型獨立廠房裡。他喜歡賽車,尤其喜歡改裝車,這裡大大小小碼了十幾台他的賽車,沒有重樣的。
車庫裡沒有點燈,六台在不同角落的賽車打開前燈,将中間的空地照亮,恍如白晝。季白深來到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他一走進車庫,像是有什麼感應一般,第一眼就看到了角落中的闫筱。
闫筱坐在水泥地上,兩手背到身後,用一個尼龍紮帶綁着。她臉上帶着明顯的傷,雙眼微紅,隻穿着一件薄單衣,在沒有暖氣的車庫中微微發抖,嘴唇慘白。
季白深心底升起一股火,他檢查看了四周,在離闫筱不遠的地方找到她帶來的那把匕首,拿過來,割斷了尼龍紮帶。他檢查着闫筱手上和身上的傷,蹙着眉,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
闫筱始終盯着季白深的臉上,一寸也沒有離開過。當季白深也看向她時,闫筱紅着眼睛,小聲說了一句話。季白深沒聽清,但從她的唇形來辨認,應該是罵了句髒話,大概是怪他自不量力自讨苦吃的意思。
季白深握着她冰涼的手,低頭輕輕碰觸了一下她的額頭,溫柔地笑了笑,低聲說:“沒事。”
身後吱嘎一聲,季白深轉身,看到秦勳身後的小弟關上了車庫的門,他這才發現,裡面還有很多人。除了秦勳他們之外,在季白深對面的角落裡,楊崇生安靜地坐在陰影裡,戴着皮手套的手搭在膝蓋上,看樣子已經觀察他很久了。
季白深扶着闫筱站起來,緊緊握着她的手,穩穩看向楊崇生:“那個一直藏在幕後的人,是你吧?”
楊崇生平靜地看着季白深,好像根本沒聽到他剛才的問題一樣,略微前傾:“好久不見了。你跟小時候變化還挺大的。”
季白深心裡抖了一下,不由得牽着闫筱的手加大了力度,像是緊張一樣緊緊攥着她。
“闫筱你還不知道吧,那時候你太小了可能不記得了,在當年的假畫案曝光之前,我經常來你家找他。”楊崇生指了指季白深,語氣很自然地繼續說,“如果他當時就答應幫我的話,我捧紅的就不是苑景,而是他了。”
季白深像是怕他繼續說下去一樣,搶着說:“你費了這麼多心思,不就是想找我畫畫嗎,我今天來了,我們直接……”
“等一下,”闫筱突然打斷季白深,看着楊崇生問,“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捧紅他是什麼意思?”
季白深威脅一般地:“楊崇生!”
楊崇生看都沒看他,對着闫筱慢吞吞地說:“因為你是苑景的孩子,你有權利知道真相,我跟你說了,你可要保密,否則對你爸爸可不太好。”他歎口氣,故作遺憾狀說,“闫筱,你以為讓你爸爸一夜爆火的那五幅畫是他自己畫的嗎?那都是季白深的底稿,繪畫風格都他的,你爸爸隻是在展出前潤了色而已。”
季白深明顯感覺到闫筱的手一松,他又緊緊握住。
楊崇生輕蔑笑笑,繼續說:“當年季白深從少管所出來後,去我們畫廊裡大鬧了一場,很多人以為隻是因為苑景在他坐牢期間睡了他女朋友。其實不僅僅是這樣啊,他還剽竊了他的心血,他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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