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錦華冷笑道:“你這話倒有幾分道理。隻是你并非大世族出身,哪知道像我們這樣的人家,家中自有雕版作坊。印刷的書冊供族内弟子使用。我大伯從小耳渲目染,喜歡研究這些東西,這才有了彩版術的革新!誰知你——”白棠搖頭:“你如此信誓旦旦,定然是帶了證明來。那便請大會兒一觀吧!”杜錦華被他的淡定從容激得惱怒更重,冷哼了聲道:“上雕版!”兩名仆從打開隻箱子,取出幾塊巴掌大的雕版,拼在了一塊兒。衆人搭眼一瞧,一幅蝶戲牡丹圖分成了六塊小版。都是同行,雕工好壞一眼便看得分明。的确是上好的圖,上好的雕工。杜錦華又取出整套的版刷工具,竟與作坊裡的工具毫無二緻。高懷德怒極,目光冰冷的掃視着屋裡頭的工匠。白棠教授大夥兒彩版的法子時毫無藏私,雖然三令五申,經書刊印前這法子要嚴防死守絕不能透露出去,想不到還是有人提前洩露了工藝!不,這不是洩露,這是将彩版的法子全盤托出交給了外人!老頭兒惱得簡直想吐血!練石軒沖他搖搖頭,莫急,看看情況再說。杜錦華退了半步,一名面色黝黑的中年男子上前,手持工具,開始版印彩畫。他動作熟練而細緻,一層層的渲染着畫面上不同的色彩。用了小半個時辰,一張畫才算完工。眼見一朵正紅色的牡丹漸漸成形,那蝶翅上的顔色清楚鮮豔。衆人你望我,我望你。俱是說不出話來。徐三忍不住道:“兩位老爺子,咱這《金剛經》的版畫,是四月開工的吧?”練老爺子點點頭。“南京離杭州雖路途遙遠。”徐三道,“但咱們要印一本全彩版經書的消息傳到杭州,個把月足夠了吧?”練老爺子自是明白他的意思。杜錦華冷笑道:“怎麼,你懷疑是我們盜取你們的工藝?笑話——”“杜先生。”白棠好笑的道,“您怎麼證明這塊版畫是在我們之前段先生所刻?”杜錦華滿面遺憾的道:“我大伯常年在外漂泊,去年才到我杜家落腳休整了些時日。待他準備教授彩版工藝時,已經讓你捷足先登了。”衆人噓聲四起。這理由,實在過于牽強。白棠搖搖頭,轉問那位工匠:“師傅如何稱呼?”那匠人瞧了瞧杜錦華,答道:“在下姓窦。”“窦師傅。”白棠客氣的問,“是段先生指導得您彩版工藝?”窦師傅點頭道:“正是。”“師傅長期與雕版打交道,可有見獵心喜?”“是。段先生大才。在下受教!”白棠迅即一笑:“段先生是否對你傾囊相授?”“傾囊相授,毫無藏私。”“嗯。你即與杜先生同來南京獻技,必然是技藝出衆。”白棠笑着淡問了一句,“墨綠之色,怎樣調和而成?”諸人一楞。墨綠色怎麼調和而成?這個問題——練老爺子白眉微挑。他擅畫,如何調色了然于胸。但是雕版師傅們常年隻與黑白二色打道,調色對他們而言,全是多餘。姓窦的男子一時茫然。不禁看向杜錦華。杜錦華冷聲問:“練白棠,你什麼意思?”白棠又問:“豆綠色如何調制?”窦師傅不明所以又有些慌亂的退了一步。“練白棠——”杜錦華怒道,“你到底想幹什麼?”白棠搖搖頭,指着他們帶來的紅色墨汁,再問:“那你今日所用的赭紅色是怎麼調制的?”窦師傅皺眉道:“顔料是事先備好的。”白棠失笑道:“窦師傅,你說你是段先生親手教導。他竟沒有教你色彩調和之法麼?”杜錦華同來的人的面容一時都有些僵硬。“我稱這套彩版之法為‘木版水印’。一是重在雕版,二是重在印,且是彩印。即是彩印,調色自然也是重中之中。窦師傅,段先生不可能沒教你如何調色吧?”杜錦華大呼百密一疏!會畫畫的人誰不會調和顔色?所以他隻問了雕版與上色的法子。調色的事兒,自然有畫師解決。誰想這裡頭竟然還有關竅。忙道:“我們作坊有專門調色的畫師。不需窦師傅為此事操心。”“那畫師今日可在?”一名山羊胡須的人站了出來:“在下姓包。”“包師傅。”白棠打量了他一番。“我師傅曾教授我三十四色的調色法。您學會了幾種?”包師傅額上登時滲出冷汁。三、三十四色——“我師傅既然将木版水畫的法子毫不藏私的都教給你們了,這三十四色的調和方法,肯定也是傾囊相授吧?不如咱們對對顔色,看看所學是否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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