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rdo;段子奕讷讷地說,神情頗不自然。拓跋嬌輕笑一聲,有事情為難了吧?&rdo;她打量着段子奕,才幾天沒見,這人瘦了一圈。沒……沒有。&rdo;段子奕絞着手,他想了想,問,你……你和裴姑娘還好嗎?&rdo;問出來,覺得自己是多餘的問話,但還是忍不住問。問出這個問題,更顯自己的狼狽。挺好。&rdo;拓跋嬌應道,聲音又響又脆。那就好!&rdo;段子奕垂下頭,眉頭間有一道深深的結。嬌兒來找我是有事吧?&rdo;嗯,有事。&rdo;拓跋嬌點頭。段子奕長歎一聲,我知道是什麼事。嬌兒,我不會讓你為難的。&rdo;他知道他在這個世界上是多餘的人,隻要他活着一天,有很多人就不能安穩一天。不管是師傅他們還是嬌兒,都不得安穩和太平。他竭力的逃避,可總逃不過那糾纏着他的命運。所有的人都推着他去争天下,他怎麼争?拿什麼争?祖父為了争天下而亡,父親也是!從小娘親就跟他說,平平凡凡的人最幸福!現在坐天下的人是嬌兒,他就更不可能去争,唯一能做的,就是想辦法保嬌兒一個太平。他重重地歎了口氣,這些日子,他被很多高手像看犯人一樣看守着,他知道是有人不放心他。下一輪流血的争端,起因就會是他。十四哥哥早料到的。拓跋嬌望向段子奕,這個人看起來傻傻的,其實他的心思是玲珑剔透的,他的傻,來源于把一切都看得通透了。憨傻,隻是一種本真的放大所顯現的假象。段子奕,我會保你周全。&rdo;拓跋嬌朗聲說道,以一個帝王之姿說。段子奕略微一怔,他沒有料到拓跋嬌會說這要的話。他以為是嬌兒不放心他,想要……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看向拓跋嬌,突然笑了。他在嬌兒的身上看到了帝王之氣,看到了帝王的氣度。嬌兒,将來一定會是個好皇帝的。他,的确襯不上她。拓跋嬌擡起頭,看看四周,她不知道周圍看不見的暗處裡藏了多少人,但她知道,若段子奕要走,他們也留不住他!她輕輕勾了勾嘴角,回頭凝視着段子奕,嘴角含笑,給你個官當,不準再這樣子愁眉苦臉了。&rdo;什麼?&rdo;段子奕一怔。我封你做逍遙侯,賜逍遙劍,見君不跪,見王不拜,怎麼樣?&rdo;拓跋嬌問。段子奕傻眼了,為什麼?&rdo;突然之間給他如此厚爵,這是什麼意思?讓你做我新朝的侯爺,總比被那幫子人押去做個反王要好。&rdo;拓跋嬌笑語吟吟地瞅着他,而且你也隻能做逍遙侯啦,你那麼懶,一心想着當獵戶和農夫什麼的,受不了約束,給你别的什麼侯啊王的壓着你也難受啊。&rdo;你‐‐&rdo;段子奕愣了半天,才突然笑了出來,眼裡有些潤潤的。他雖然得不到嬌兒,可嬌兒心裡還是有他的。什麼都替他考慮周全了。拓跋嬌卻突然把臉湊到段子奕的面前,伸出手指,一副小惡人威脅人的樣子,呐,你要是做了這逍遙侯,以後就算是人家拿江山或者說是用我來交換,你都不準幹聽到沒有。以後我做皇帝,你隻能做侯爺。&rdo;兇巴巴的小模樣,瞧見段子奕的眼裡卻是格外的逗人和可愛。嗯。&rdo;段子奕重重地點了點頭,向拓跋嬌伸出手指去,拉勾。&rdo;好,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rdo;兩個人像小孩子一樣拉勾保證。嘩嘩嘩‐‐&rdo;一連蹿的動靜響起,兩人同時回頭,就見到一個天冥禁地的家夥一臉狼狽地從地上爬下來,身下還壓垮了幾根樹枝。他幹笑兩聲,作了個揖,二位繼續,我什麼也沒有看見。&rdo;爬起來,一溜煙跑得沒影沒蹤。拓跋嬌的臉上浮起一幾條黑線,問段子奕,我們是不是把他們給吓着了?&rdo;段了奕點了點頭,笑,他們不理解咱們的童心!&rdo;拓跋嬌的臉更黑了,朝段子奕低吼,我是馬上就要做皇帝的人。&rdo;她還跟段子奕一樣小孩子似的拉勾勾,還被人看了去,糗大了!她後悔剛才拉勾勾,該三擊拍立誓的嘛!郁悶!段子奕嘻嘻哈哈笑咧了嘴,笑得格外的憨直開懷,還有興災樂禍的味道。難得看到拓跋嬌這種吃癟的郁悶樣!拓跋嬌氣惱不過,擡起腿一腳踢在他的嘴巴上。呃‐‐&rdo;段子奕僵住了,臉上印了一個大大的鞋印子。拓跋嬌一甩頭,得意洋洋地将手負于身後,走了。段子奕抹去臉上的泥,望着拓跋嬌的背影笑得格外的憨傻,比以前更加憨傻了。這樣的嬌兒真好,永遠有一顆原始本真的心。他想嬌兒和他應該是屬于同一類人,隻是他無争,而嬌兒的性子裡帶着一股與生俱來的霸氣,可他們有一點是相同的,他們在内心深處都有一顆亘古不變的本真的心。他得不到嬌兒,但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比嬌兒更了解他,也如同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人比他更了解嬌兒。心裡有一些東西釋懷了,放開了。他并沒有輸給裴幻煙,并沒有輸給一個小女人,他輸的隻是和拓跋嬌最原始的那顆最本真的心行駛的方向不同,他們屬于同一類人,但心所馳的方向卻是南轅北轍,所以注定他們不能走在一起。他們可以成為知己惺惺相惜,卻成不了靈魂的伴侶。拓跋嬌回去後,就把看守段子奕的人都撤了。這麼多的高手擺這裡浪費,她養他們的銀子是天上掉的啊!煙兒啊,交出來嘛,交出來了姑姑就放了你!&rdo;好甜好冷的聲音。拓跋嬌聽到這聲音就打了個哆嗦,她那神出鬼沒的老娘不是早就去水晶宮了嗎?怎麼又閃回來了?推門進去,就見到裴幻煙端坐于椅子上,眉頭緊擰,嘴唇微顫,額間冷汗直滴。楚玄歌柮在那裡,笑得說有多奸詐就有多奸詐。裴幻煙見到拓跋嬌進來,立即朝她使了個眼神,讓她快跑。跑?為啥跑啊?這是她老娘耶,難不成還會害她?拓跋嬌疑惑,摸了摸鼻子走進去,娘親,你不是去看你的老相好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被拒在門外了?&rdo;眸光掃向裴幻煙,奇qisuu書裴姐姐怎麼了?似乎看起來特别的痛苦!她的眼裡閃過一絲疑惑。是錯覺?擡步朝裴幻煙走去!裴幻煙急得滿頭大汗,拼命沖拓跋嬌使眼色。楚玄歌的笑容更加的親切了,她笑語吟吟地睨向裴幻煙,煙兒,還不給嗎?&rdo;裴幻煙懊惱地閉上眼睛,這回完了!娘,煙兒怎麼了?&rdo;拓跋嬌問,她确定裴幻煙的确是不對勁,而且她親愛的老媽也變得很奇怪。她替裴幻煙擦了額頭上的汗,用内功探了一下裴幻煙的脈路,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憤怒地回頭吼道,娘,你幹嘛呢!&rdo;封了煙兒的大穴,還在裡面放了十幾股真氣橫沖直闖。這種手法是雲海瓊天用來折磨人的刑法,一道就能讓人生不如死,何況十幾道。楚玄歌聳了聳肩,再次問,煙兒,真不答應?&rdo;你要讓煙兒答應什麼?&rdo;拓跋嬌氣急敗壞地吼。伸手去解裴幻煙的禁制,可這種施穴的手法極其複雜,點穴的手法勁道不一樣,解穴時的手法和勁道就不一樣,稍出差子就能把人廢了。還不快解穴。&rdo;拓跋嬌厲吼,眼看就要爆走了。突然,面前一花,她也被點了穴了,然後被楚玄歌扶在椅子上坐下。楚玄歌問,煙兒,真不交出來?這隻是東海水晶宮的東西,你說你拿着也沒用,給姑姑卻有大用,我又不會害雲兒,你死扣着做什麼?&rdo;裴幻煙輕颦着眉頭,不理楚玄歌。楚玄歌低歎一聲,捏了捏拓跋嬌的臉頰,小乖乖,忍一忍啊,有點疼,但很快就好了。你看煙兒這麼疼你,定然不忍心讓你受苦的。&rdo;後面的那句話,卻是對裴幻煙說的。娘,你要幹嘛?&rdo;拓跋嬌心裡打突,她娘這眼神好可怕哦。來人啊,護‐‐&rdo;剛吼出來,就被點了啞穴。裴幻煙睜開眼,就見到楚玄歌的手指飛快地戳了拓跋嬌的數十個穴位,跟着就見拓跋嬌一下子滾到地上痛苦地打滾。她的眼底閃過一絲憤怒,姑姑,你好狠!楚玄歌解開裴幻煙所有的禁制,睨着裴幻煙,如何,交不交?&rdo;聲音中透着一種毫無商榷的絕決。拓跋嬌在地上痛得直打滾,額頭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裴幻煙上前去緊緊地抱住拓跋嬌。拓跋嬌痛得一口咬在裴幻煙的手臂上,痛極,卻發不出一絲的聲音。她是你的親生骨肉。&rdo;裴幻煙痛心地大叫,姑姑,你瘋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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