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紀小五問了:“表妹,大羅州是哪裡?我怎麼沒聽過?”
明微回道:“誰叫表哥總是逃學呢?關于大羅州的記載,最早在七八百年前,有位僧人西去遠行傳經。回國後,他将自己的經曆寫成西行錄,裡頭就說過,西戎再往西去,越過沙海與高山,有一片廣袤平坦的土地,生活在那裡的人,叫那片土地為大羅。”
“哇!”紀小五驚呼,“那有多遠啊?”
“這位僧人走了十幾年吧。不過考慮到他是傳經去的,再加上西戎人的口耳相傳,快馬可能隻要個把月。但是這中間隔着沙海與高山,根本不可能快馬,所以,大半年肯定是要的。”
“……”紀小五扭頭問,“我們要去嗎?是不是先寫封信回家說明一下?”
“不可能!”楊殊終于回過神來了,擰着眉頭說,“好端端的他們去大羅幹什麼?那也太遠了!”
“對于謀求生存的人來說,沒有什麼遠不遠的。”明微回複紀小五之前的問題,“真的要去的話,我們可以走另外一條路的。侯先生不是說了嗎?雪狼部的人,繞過阿努達山脈,去往大羅州。那條路,就沒有那麼多危險了。”
她想了想,叫多福取來紙筆,在上面畫了幾條線。
“你們看,涼川關在這裡,如果取道向西,我們得回到白門峽,從谷梁關出去,經過西戎,再到沙海,然後翻過高山。但雪狼部之前在北海,也就是這個地方,他們恰恰位于阿努達山脈的東起之地,不需要翻過去,隻要沿着這條山脈,就可以輕松地到達大羅。”
紀小五上了一課,津津有味:“原來正經書也這麼有意思的。”
明微笑着瞥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我先前聽侯先生說,他們與科蘭人起了沖突。科蘭就位于阿努達山脈的西端,也就是從北海去大羅的必經之路。說不定打着打着,就去了大羅呢?”
這是最有可能的解釋了。
楊殊犯愁:“要是這樣的話,我們得管宗将軍借兵。可動了兵馬,很容易被人探知動向。我這次出京,說的是去南楚……”
“被人知道就被人知道,”明微無所謂地說,“阿绾不能不救,有再大的困難,我們也得去。既然這樣,那就把事情做了再說。京裡我們不是有人嗎?總得找點事情給他們做,好體現一下他們的才華,對吧?”
她沖楊殊眨了眨眼。
楊殊一下子就笑了:“對!那我寫封信,要辛苦傅先生和郭相了。”
阿玄在心裡默默地呸了一聲。
傅先生和郭相造了什麼孽,跟了這樣的主子。本來就已經離京大半年了,這下居然還要去大羅,這一去多少時間都不知道,萬一有變的話……把敵人都幹掉了,沒人登位,豈不是鬧了大笑話?
不過,他覺得明姑娘說的有道理。阿绾不能不救,大羅不能不去,那就不用考慮别的了,做了再說。
阿玄心裡莫名有一種愉悅感,幹了壞事讓人收拾,果真是一件叫人身心舒暢的事啊!
楊殊說幹就幹,立馬去找宗叙了。
宗叙聽說,大吃一驚,恨不得把他摁死。
他壓低聲音道:“殿下瘋了嗎?你親自去大羅,誰知道要多久,指不定以年計!陛下今年身體越發差了,要是有個萬一,你不在京裡,叫我們這些人怎麼辦?”
楊殊道:“聽說那位鐘神醫是老師您的弟弟……”
宗叙更想弄死他了:“想都别想!我們家從來不承認他的存在,為的什麼?還不是想着,萬一宗家遇到滅族之災,好歹留一條根。老夫好不容易讓他答應留下娶親,你還想叫他去京城那樣的龍虎之地?”
“老師……”楊殊弱弱地喚。
“别叫,我們沒關系!”宗叙毫不猶豫把他趕出去了。
應了
到了晚上,他們的門被敲響了。
多福去開門,驚訝地看到外頭站着兩個黑衣怪客。
“你們……”
“外頭凍死了,進去再說。”打頭那個推開她,大大咧咧進屋了。
明微和楊殊聽到動靜出來,看到正在脫鬥篷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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