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終于出來了,這幾日天氣漸好,雨水也終于止住了。工部尚書已經率領大量民工,奔赴被泥石堵塞的官道,進言道隻需要月餘的時間,就能打通一條可供進出的小道。可惜主道已經毀了,日後還需重新修繕。
顔若栩披着件鑲嵌白羽的大氅在院子裡曬太陽,昨夜夢魇之後便一直心不安,好不容易在院子裡眯了一會眼睛,忽而覺得眼前一暗。
墜兒過來低聲道:“公主,那群盛州人入城了。”
顔若栩記得,那夥人寄居在城外的寺廟之中,舅母魏夫人一直和他們有往來,這是舅母終于舍得出手了麼?
“昨夜城外有間寺廟起了火,衙門裡派了人去查,寄居在那的盛州人哭着說有人要殺人滅口,這把火是有人故意放的,就是為了堵他們的口,前去查看災情的官員便将人帶回了衙門。”
墜兒說完了又道,“今日去城外親自查看情況的人,是大理寺少卿蘇全安。”
初上任就能撞上兩件大案子,看來這姓蘇的官員,運氣也佳到了極緻。
顔若栩心裡知道,這會兒蕭氏是輕易脫不了身了。
果然到了午後便傳來了消息,大理寺正在嚴查這樁縱火案,順便受理了盛州人狀告田地被霸占的案子,太子殿下親自看了狀紙,而後将蕭昌呈叫到了太子府中,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總之出來之時,那蕭大人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京城中的空氣愈來愈冷,盛州人的那一紙訴狀,使近日十分活躍的蕭氏朋黨忽然縮起了尾巴。
在滿城的肅穆與壓抑之下,邊城終于傳來了好消息。
有一批糧草辎重從胡人的地界出發,經過一條密道送入了邊城,幾乎山窮水盡的城中,終于靠着這一批糧緩過氣來。
就快要入冬了,狄人的草原遭遇了蝗災,至少在冬季過去以前,他們已經沒有力量和大燕相鬥。
顔若栩已經好幾日沒有收到從邊境而來的書信了,往常那信來的頻繁,是從不會間隔如此之久的,況且陸垣蟄也已完成了任務,手頭的事情該沒有那麼繁瑣才是。
大理寺重視那樁案子,皇兄已經派了蘇全安親去盛州查明情況,昨日下午,蘇大人就已離開京城去了盛州。
鄭昊早上又出去探了一回消息,正在屋子中細細禀報。
“公主,公主!”
墜兒從宮門外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遞過來一封書信:“陸長公子,來信了。”
顔若栩先是訝異,随即眼中一喜,這些日子沒有收到陸垣蟄的信,她心中一直不安。
待她展開裡頭的紙,心卻驟然一驚。
那是一張南桑河沿岸的地圖,上面标注了兩個紅點,還有半朵幹枯的紅花,地圖的背面是他人代筆的寥寥數語,大緻是手受了點小傷,不便寫書信,他們已經啟程歸京了,點上标注的位置風景極佳,公主未能親自看看實在可惜。
代筆之人許是肚子裡沒什麼墨水,字寫的歪歪扭扭,幾十個裡頭還錯了小半。
顔若栩撫摸着地圖上的紅點,巋然長歎,若是小傷,以陸垣蟄的性子,但凡他能提筆,就不會由他人代寫。
她将信握在手中,腦海裡浮現那日去城外送行的場景。
灰白的天色之下,陸垣蟄坐在高高的馬背上,他笑得歡暢恣意,那模樣居然有些像個孩子。傳說中性子乖覺,行事無法無天的陸家長子,其實并不像人們說所的那般難相與,他有血有肉的,甚至比一般人還有趣些。
輕輕歎了一聲,顔若栩将手中的信放下。
素心手裡捧着一大束百合走進來,笑道:“公主,花房的人送來了好大一束百合,奴婢這就插上,為屋子添點喜色。”
那百合花瓣乳白,苞體豐潤,味道馥郁甜美,天寒了,放在屋子裡立刻滿室生香。
顔若栩看見那百合花,忽而想到了什麼,站起來對墜兒道:“咱們去禦花園一趟。”
方才的信中陸垣蟄并沒有提到何時歸來,但細想來,也就是這幾日了,按照大燕的風俗,遠行之人歸鄉,親人該親手為其采一簇桃枝,待相見時交到歸人的手中,桃木相傳是辟邪之物,能夠祛除一路的厄運和病痛。
陸垣蟄此去是為了大燕的黎民百姓,于情于理,她都該有些表示。
秋風寒,禦花園的各色花朵凋零殆盡。
走過一條卵石鋪就的小徑,會路過幾株銀杏樹,那樹杈上的葉子早熏成了一籠黃煙,透着一股蕭瑟之感。
顔若栩立在那銀杏樹下,聽見遠處傳來幾聲呵斥。
“狗奴才!你怎麼當差的,一點小事都做不好!”
“還敢哭,讓你不仔細,叫你取那杏色的錦帔來,你為何取個紅色的!要氣死我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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