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哥哥,我們可以上路了吧?”她一近前來,就扯着東方钰的袖子。隻因晨羽太髒了,吃飯的時候東方钰見她胡天海地一通吃,可見餓的狠了,那必是有段時間沒有梳洗了,于是在醉雲樓要了兩間上房,就讓她就近沐浴更衣。醉雲樓前面臨街的三層樓都是吃飯的地方,後面卻是住宿的。無弦皺眉看着東方钰,公子從來不喜歡别人靠他太近,不知是這少女太天真爛漫了,還是别的什麼原因,他卻未曾推開她的手。“好吧,我們上路。”是夜,他們錯過了鎮集,宿在荒山中的一座破廟裡。晨羽和東方钰共乘一騎,早就累了,吃了點幹糧倒頭就睡。“二少爺,來了。”無弦靠近東方钰,小聲報告。一股香味彌漫在這破廟之中,東方钰緩緩倒地,門口随侍的無極無心和無命,還有東方外钰旁邊的無弦也一起倒地。片刻,門外躍進來四個黑衣人,隻是蒙着面,看不清眉眼。“倒了倒了,,是綁起來還是做了?”先頭察看東方钰的一名黑衣人小聲詢問後面的一人。“做了,爺說不能留後路,不過傷口要做成彎狀。”後面一名黑衣人聽令,從身後摸出一雙月牙刺,就要下手,面前昏過去的少年卻睜開了一雙溫潤平靜的眸子:“你們準備把我怎麼樣呢?”“你你你……”黑衣人心虛氣短,此時卻也不敢再貿然出手。清亮如水的月光照進這間破廟,少年緩緩起身,容顔在月光中盛放,卻比月光更皎潔。無心無極無命無弦四人躍起,同這四人糾鬥在了一起,兵器叮叮咚咚的撞擊聲驚醒了睡在角落裡的晨羽,她迷迷糊糊的爬起來問:“師傅,怎麼了?怎麼滿屋子都是夜迷蘭的香味?”“沒事,無弦他們鬧着玩,羽兒你先睡吧。“東方钰微微一笑,極輕極溫柔的對她說,似乎怕把她吵醒了,在一室喧鬧的打鬥聲中他的聲音是最小的可是聽在晨羽耳中卻是最清晰的,其它的聲音,都好像背景。“唔。”晨羽轉過身倒頭繼續睡,在跌回夢境的前一瞬間她猛的跳了起來,“這不是我的房間。”後知後覺的大睜了雙眼。東方钰莞爾:才發現。“火折子,拿來。”非常急切,她直接伸手跟東方钰要,也不問他有沒。那四個黑衣人見猛然出來個亂七八糟的小姑娘,聽她叫出了藥的名字,心下都是一驚,因此手下稍慢了一步,而其中那個拿月牙刺的不小心就被無弦給削去了兩指。無弦本可以乘勝追擊再砍下他一支臂膊,一口真氣阻住,卻朝後跌去。那被削去手指的黑衣人疼得面目猙獰,手上的血不防摔到了臉上,卻還是忍不住大笑。晨羽打亮火折子,就看見一個滿臉血污的人發了狂的大笑,卻使勁的跺着腳甩手,似乎要把手指間的疼痛遠遠的甩在身後。她把火折子扔出去,就扔在自己剛剛睡覺的地方,那裡有一團草,遇火就着。無心無命無極卻在此時同無弦一樣跌坐了下去。圍攻他們的黑衣人見五人都坐在地下,而這個小姑娘卻站着,不由奇怪,三個一起上來抓她。晨羽隻覺頭皮發麻,猶如更小時候做着的惡夢,隻要她快跑快跑,後面有無數面目清的惡鬼在糾纏,冷汗沁了一背,慌亂間扔出兩粒藥到火草上,一粒卻偏了,骨碌骨碌滾得遠了。她已輕盈躍起,燕子穿檐般斜斜掠過,硬是從手執峨嵋刺的黑衣人身旁穿過,身後“噴”一聲爆響,一股濁臭之氣讓人幾欲嘔吐,簡直是窩了幾十天發酵了又發酵的好東西。的确是好東西。東方钰五人聞之,立時站了起來,而那四個黑衣漢子卻沉重的摔了下去。捆好了四個人,無弦問東方钰:“要不要審?”“不用,讓他們消失吧。”少年微微一笑,如紅塵之外雪山深處的一朵蓮,冰冷,不容親近。那四個黑衣人聽了卻都面露喜色。為首的黑衣人看向晨羽:“在下想問姑娘一句,你的解藥為什麼在解了夜迷蘭以後還會将我兄弟四人放倒?若姑娘能告訴在下,在下死也瞑目了!”“很簡單啊,就是在解藥的成份裡再添一份藥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們要用夜迷蘭必是服過解藥的,我添的這份草藥除了解夜迷蘭之外卻是專克你們的解藥的,而這味藥對沒有服過夜迷蘭解藥的人卻是無半點妨礙的。”晨羽嫣然而笑,面上掩不住的得意。這藥可是八歲那年自己親自配制的,而且是改良過師傅的配方的。無弦幾人卻上來拖着他們四人就要出去。“不是讓他們走嗎?你們拖他們去哪裡?”無弦看東方钰一眼,極簡短的抛出兩個字:“殺了!”晨羽手腳冰涼,這才明白東方钰的”消失“是什麼意思。第一次明白原來自己真的錯了,早在那天給風笑天下醉花蔭的時候就錯了。風笑天準備要走的前兩天,兩人去外面玩。風笑天在水邊收拾兔子,她巧笑嫣然:“風笑天,給我看看兔子的内髒。”“咦,滿手的血。”她把戳在兔子内髒的手指抽出來,然後,伸進旁邊的溪水中,看那血迹漸漸淡去了。“我看我還是不要學殺兔子了,我既覺得兔子肉好吃,可又覺得殺兔子有點殘忍。喂,風笑天,你十二歲的時候也開始殺兔子嗎?”風笑天頭也不擡:“我十二已經開始殺人了,殺兔子算什麼?”殺人?微風吹過,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看看風笑天凝重起來的臉,俊秀的五官這一刻竟像是刀刻的一般堅硬冰冷,渾身散發着疏離。她相信了。但是,要她明白或者了解,有點困難。她隻是覺得,這個少年,喜怒無常,刻薄成性,驕橫跋扈,這些,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他沉着冷靜的告訴她:“殺人和殺兔子并沒什麼分别,一樣是滿手鮮血,隻不過人命比兔子命多值一些銀子。”這樣說着的時候,他已經把兔子架在火上烤起來了,想想,再補充一句:“不過,我隻吃兔子肉,不吃人肉。”他緩緩轉身去溪邊洗滌滿手的血腥,留她一個人發呆。人命是可以用銀子買的?既然連命都可以用銀子買,那麼這世上還有什麼不可以用銀子來買呢?她隐隐覺得這是錯誤的,可是風笑天說得是如此理直氣壯,咄咄逼人,她的所有想要辯解的理由都顯得如此蒼白。兔子肉自然是一口都沒吃下去。他們回去的時候,風笑天暫住的門前站着一個帶刀的少年,眉如遠山青黛,眸如千百琥珀。“少主,堂主有令,要少主即刻回返,有要緊事。”看見身後的晨羽,他竟是眼也不眨,恍若未見。而他懷中的刀和他一樣泛着幽幽冷光,不容人接近。這是晨羽第一次見他,飛遠,如刀冰冷如刀鋒利得的少年。冉修趕來送行,快要出谷的時候路過一片八月春,白色的紅色粉色的株株豔麗,風笑天卻不由打了兩個噴嚏。晚飯時候冉修卻似想起來什麼似的一直盯着她看,隻看得晨羽汗毛直豎,耐不住他強大的心理攻勢,終于丢盔棄甲:“師傅,我承認我給風笑天下了醉花蔭。”“你,”冉修的臉白了又青,青了又白,終究沒忍住反手抽了她一把掌。啪的一聲讓師徒倆都吓了一大跳,冉修雖即後悔了,但更快的沖了出去,他沒有時間後悔。醉花蔭,顧名思義:中者三日之内聞見花香就打噴嚏,三日之後直接醉倒了,形狀跟醉酒類似。風笑天的爹風霜上次送風笑天來的時候曾告訴過冉修,他們的下一個目标是聞花夫人。這些,晨羽當然是不知道的。她隻知道她的委曲,還有離風笑天既近又遠也許終将會形同陌路的感覺讓她很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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