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雪存沉默了半晌,道:“路決淩。”
路決淩垂眸看他。
辜雪存道:“打開風雷經,為你解毒後,我欠你的,也算還清了吧。”
路決淩面色一滞。
辜雪存看着腳尖,低聲道:“咱們不能這樣沒完沒了的揪扯下去,該有個了結,等我還清欠你的東西,我就離開紫霄派。”
“然後,此生再不要相見了。”
路決淩衣袖下的五指緩緩握緊成拳,骨節幾乎都根根分明,面上卻仍然雲淡風輕的看不出一絲神色變化。
“這些日子,你都在想這個嗎。”
辜雪存道:“盡早結束,少生煩恨,以後你走你的通天大道,我走我的獨木小橋,咱們再不相幹。”
路決淩沉默了片刻,道:“悉聽尊便。”
辜雪存内心微微一抽,最終還是“嗯”了一聲,不再言語。
路決淩卻聲音發冷,繼續道:“不過,在此之前,辜少宮主還是好好先做好你該做的事吧。”
辜雪存一哽,道:“……我自然會做到。”
夜色低垂,星夜懸沉。
路決淩轉身徑自回了主廳,沒有再和辜雪存多說一句話。
辜雪存站在原地,感覺夜風輕輕的拂過他的全身,夾雜着一絲微微的涼意。
他擡起手,看着手上的那把劍。
辜雪存緩緩的把劍抽出鞘,軟劍的劍身雕刻着古樸而獨特的花紋,鋒面銳利公整而平滑,一見便知它曾經經過了怎樣的千錘百煉。
劍柄上浮着一層細細動物皮毛的絨面,握起來穩當且舒适,編織整齊的劍穗垂在一邊。
這劍看起來和他的三奇雖然一模一樣,細微之處卻大不相同。
他突然想起來那年某個午後,路決淩曾經看着三奇,皺着眉問他:“你為何要在劍身上挂劍穗?”
辜雪存那時笑着回答:“你是怎麼能問出這種問題來的?劍和劍穗不是天生一對嗎?有什麼好問為什麼的。”
路決淩仍然凝眉道:“此物無用。”
辜雪存笑道:“無用之用,方為大用啊。”
路決淩瞥他一眼,道:“你隻是覺得好看罷了。”
辜雪存被他說破心思,也不氣惱,摸摸鼻子笑道:“好看怎麼了,好看就是大用,你也好看,所以我最喜歡你啊!”
路決淩一愣,面上泛起一層薄紅。
辜雪存見狀哈哈大笑,道:“怎麼做了那麼久道侶,你還能臉紅啊,咱們都老夫老夫了!”
路決淩轉頭不看他,耳根卻仍然紅的透透。
辜雪存道:“你是我道侶。所以啊,我喜歡的,你也得喜歡,不許嫌棄劍穗,聽見沒有?”
路決淩那時回答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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