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绯張口結舌,連昇見狀,就拉了一把南鄉,向阿绯比了個手勢。阿绯定了定神,便笑:&ldo;沒事,我在湖邊玩,一不留神就掉下去了。你們可别像我一樣,以後離水邊遠點。&rdo;連昇半信半疑地望着她,南鄉便露出不屑的表情:&ldo;那是因為你笨手笨腳地,我跟六哥才不會呢!&rdo;他們在裡頭說着,外間,祯雪靜靜地站在門邊上,聽着阿绯談笑風生地,心裡卻極沉重。阿绯跟南鄉連昇吃了中飯,依舊睡了個午覺,窗外蟬唱陣陣,阿绯看着身邊兒的南鄉,仔細看,能從小孩兒的眉眼之中看出幾分祯雪的影子來。阿绯看了會兒,心中卻毫無睡意,腦中不停地有東西竄過,鬧得她毫無消停,正想閉上眼睛歇會兒,卻見南鄉皺了眉,嘴裡念叨了一句:&ldo;爹!我要去看……&rdo;聲音又漸漸小了下去。阿绯見南鄉說了夢話,靜了會兒,便向南鄉身邊靠了靠,南鄉毫無知覺,阿绯探手握住他的小手,南鄉嘴唇動了幾下,才停下來,沉沉睡去。忽忽悠悠一天将過,傍晚上,宮女來把連昇跟南鄉帶走,兩人離開不久,朱子就也來了。阿绯正坐在榻上發呆,仰頭看着天空那輪月亮,今天不知是初幾,月亮極瘦,卻很亮,旁邊點綴幾顆小小星星,不太打眼。阿绯忽然想到曾經在雀山的時候,這一幕似曾相識,當時是傅清明在自己身邊兒,抱着她看月亮,隻是那時候的月亮是圓的,像是個吃撐了似的,但是很快……就變成現在這模樣了。朱子揮退宮女,緩步走到榻前,輕輕落座,轉頭看發呆的阿绯:&ldo;秋夜了,天氣涼,窗戶别開了太久。&rdo;阿绯搖頭:&ldo;我不覺得涼。&rdo;身子跟心已經涼透了,就也沒覺得還有什麼其他冷的了。朱子歎了口氣,靠近過去,握住她的手,果然覺得小手極冷,他想了想白日裡那一場驚險,忍不住沉聲道:&ldo;以後不要再做那種糊塗事了。&rdo;阿绯轉頭看他:&ldo;你是指什麼?&rdo;朱子對上她清亮的眸子,索性将她抱入懷中。阿绯明知道他是朱子迦生,是宋守,但是他卻頂着一張祯雪的臉,這一刻,就像極了先前她受了委屈,祯雪安撫她的情形。&ldo;你該好好地,&rdo;朱子抱着阿绯,思忖着慢慢說道,&ldo;這是皇叔的心願,你不是最聽他的話嗎。&rdo;阿绯閉着眼睛,聽了這話又張開,仔仔細細把朱子的臉看了一遍。朱子垂眸對上她的眼神,一時皺了皺眉:&ldo;怎麼了?&rdo;&ldo;别說話,&rdo;阿绯擡手,堵住他的嘴唇,隻看着他的臉,&ldo;一說話就不像了。&rdo;朱子心中轉了幾轉,才把這句話的意思想了個明白:&ldo;阿绯!&rdo;阿绯望着他:&ldo;怎麼了,你生氣了?皇叔從不對我生氣。&rdo;&ldo;我不是你的皇叔。&rdo;他真有幾分生氣,卻也有幾分無奈。&ldo;不,你就是!&rdo;阿绯賭氣似的,&ldo;就是就是!&rdo;朱子皺緊了眉,心中無端端生出一股火來:&ldo;還記得在妙村的時候我是怎麼喚你,你又是怎麼叫我的嗎?&rdo;阿绯的身子抖了抖,略微瑟縮了一下:&ldo;不……不記得了。&rdo;朱子看着她縮起身子的模樣,偏湊近了過去,輕聲道:&ldo;你記得的,就算是你不記得,我也會讓你想起來,我叫你……&lso;娘子&rso;。&rdo;他刻意靠近她耳畔,暧昧而低聲地喚她。阿绯像是被捅了一刀一樣,身子猛地顫抖了一下:&ldo;住口,我不要聽!&rdo;朱子摟緊了她,不讓她離開:&ldo;娘子……你不是叫我&lso;相公&rso;的嗎?&rdo;阿绯竭力掙紮起來:&ldo;胡說,你胡說,你不是!你不是!&rdo;朱子咬了咬唇,一手攬着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臉:&ldo;我為什麼不是?我們做了三年的夫妻,沒有人比我跟你更親密,皇叔不行,傅清明也不行!娘子……你說是不是?&rdo;阿绯被逼着睜開眼睛看向朱子,聞言擡手,一巴掌打向他的臉上,手掌将落在朱子臉上的時候卻又停下:&ldo;你、你……你别逼我!&rdo;面對祯雪的臉,她下不了手!&ldo;娘子,&rdo;朱子卻仍喚着她,如許溫柔,如果光聽聲音的話,宛如昨日,但是他的臉……&ldo;還記得你吃撐了,就這樣躺在我懷中,讓我替你按這裡……&rdo;他的手落在她的腰間,順着緩慢往上。阿绯痛苦地閉上眼睛,終于叫道:&ldo;别這樣,别這樣喚我,别用皇叔的臉做這種事!别這樣!&rdo;她胡亂推開他的手,翻身想要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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