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的眼睛有些發紅,阿绯叫完了,也看到了他眼底的一抹悲傷。朱子踏前一步:&ldo;你現在……這麼喜歡他了?&rdo;阿绯身子抖着,怕說出來反而刺激了他,可是心裡卻又有萬語千言想要奔湧而出,終于她說:&ldo;是啊,我喜歡他,不是那種被抹去了記憶後的喜歡,不是那種什麼也不知道就生出來的喜歡,我自始至終都喜歡他……我起初那麼針對他,也是因為喜歡他,當初他回來,跟皇叔站在一起的時候,我那麼着急跑過去,一來是為了看到皇叔,二來,大概就是為了他,我很好奇傅清明是什麼模樣的,很想看看他是什麼人……可是大概我自己都沒有發覺,不,或許是我發覺了,我發覺了我喜歡他,所以我很害怕,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人,除了皇叔……&rdo;朱子雙手握緊:&ldo;你、你……&rdo;阿绯說道:&ldo;你為什麼喜歡我?大概也是沒有理由的,可是我對傅清明,從一開始什麼都不知道,到确定了我是喜歡他的……我從王府逃出來後,全是因為想着能找到他才能堅持下去的,我平生隻能這麼去喜歡一個人了,再多一個人也不行……我、我知道你對我好,你也真的愛我,可是我……我……我已經沒有辦法再愛上别的人了,因為我的心已經給了他,就再也不能給别人了,你知道嗎。&rdo;朱子閉上眼睛,眼角有淚光沁出:&ldo;怎麼……可以……&rdo;阿绯擡手在唇角擦過,無意識地張嘴咬了咬指甲:&ldo;你别針對他,我求你了,不僅是為了我,還為了大啟……&rdo;&ldo;大啟不會有事,我已經跟虢北定下盟約了。&rdo;他淡淡地說,&ldo;而且&lso;兔死狗烹,鳥盡弓藏&rso;,傅清明,已經……&rdo;&ldo;不許,不許不許!&rdo;阿绯大叫,眼淚極快湧出來,&ldo;我已經沒了皇叔,你不能再讓我沒了他,好,你要是敢傷害他,我……我就從這裡跳下去!&rdo;朱子皺眉,阿绯生怕他不信,一口氣跑到欄杆邊上。朱子望着她:&ldo;這裡隻是二層樓,跳下去也不會死。&rdo;阿绯呆了呆,探頭一看,明明像是更高的樣子……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邊已經多了一個人,朱子極快地閃身過來,攬住她的腰:&ldo;我不許你死,你就絕對不會有事。&rdo;阿绯氣道:&ldo;好啊,你有能耐看我一輩子啊。&rdo;朱子笑了笑,在她臉頰上親了口:&ldo;我是想如此的。&rdo;☆、阿绯望着他溫柔的笑臉,頭忽然劇烈地疼了起來。朱子似看出她的難受:&ldo;你要是安心跟着我,我是不會為難傅清明的。&rdo;&ldo;他一定會來找我的。&rdo;阿绯垂眸,有些傷感,又有些欣慰。朱子親吻她的臉頰:&ldo;他不會得手的,你信不信。&rdo;阿绯木讷如雕像,過了會兒,忽然想起一件事:&ldo;對了,風蝶夢呢?&rdo;朱子眉頭又是一皺:&ldo;死了。&rdo;阿绯吃了一驚,失聲叫道:&ldo;你殺了她?&rdo;朱子搖頭:&ldo;不是,是她自戕了……&rdo;阿绯瞪大眼睛,有些不信,朱子略有些黯然,将事情略說了一遍,阿绯一直瞪着他,眼中的淚大顆大顆地落下來。&ldo;怎麼哭了。&rdo;朱子憐惜地看着,伸手替她将淚擦去,&ldo;為了她而哭?&rdo;&ldo;我不知道……&rdo;阿绯喃喃地,隻不過……想起風蝶夢的樣子,想到她曾經的所為,再想到這個結局,心中就好像極為難受,酸酸地,忍不住。朱子沉默片刻,終于說:&ldo;是她自己選的這個結局,她本來……不必如此的……或許對她來說,這世上已經沒什麼可留戀的。&rdo;他忽然緊緊地咬着嘴唇,不再說下去。阿绯吸了吸鼻子:&ldo;是嗎?哦,對……是的,皇叔、皇叔已經不在了。&rdo;朱子繃着臉,明白她已經知道了,或許,從他決定說那個善意的謊言開始,這個人就已經看透了,可是,她也很善意地決定相信,因為相信,才有希望。&ldo;皇叔不在了,不在了!&rdo;阿绯終于說出這句話,當着……跟皇叔一模一樣的朱子。她說着,看一眼朱子,眼淚洶湧而出,他的樣子就變得模糊,看起來就好像祯雪浸沒在一片的淚海之中,那形象逐漸虛無,然後随着淚海漸多而越發遙遠,要徹底離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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