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自己的虛榮,屈從蠻夷就算了,就連自己這樣腹大如鼓的孕婦,周采薇都如此防着,迪烈後宮的那些女人們,往後怕是都得吃苦了……
周采薇的“護食”行為,無意中替薛可蕊分擔了不少壓力,而貴婆子為了薛可蕊的飲食,一副嚴防死守的模樣,則讓薛可蕊更是放心了許多。
除了腹中的孩兒,薛可蕊已放下了自己的一切,赤術深知她的擔憂,盡他的全力,給予了她以不同于所有戰俘的待遇。薛可蕊知道,赤術若要掠走她的一切,易如反掌。他能做到如今這地步,作為自己的仇人,就連薛可蕊也不得不贊歎赤術一聲:真君子。
薛可蕊每日都縮在這遠離王庭政治中心的一方角落,吃吃睡睡,沒有讓她惡心的人,也沒有讓她糟心的事兒。
薛可蕊覺得,這是她自涼州淪陷以來,過得最舒坦的一段日子。
直到這一天的午後。
她看見了懸挂廂房屋角的那隻紙鸢。
她其實一直都記得這隻紙鸢。隻是搬入落英院搬得如此突然,赤術的管家把葛園的東西都搬來了,浩浩蕩蕩十幾駕馬車,數十名婢仆足足收拾了一整日才歸置妥帖。
東西多又繁雜,薛可蕊孕後嗜睡,在一旁盯了一會兒便架不住累睡着了。待她次日醒來,便已找不見那紙鸢的蹤影。
貼身伺候她的婢女是赤術送進宮的他府上的婢子,雖是為了薛可蕊的安全計,但薛可蕊也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也會通過她身邊這幾名婢子的嘴,傳入宮外赤術的耳朵。
所以,她不敢對這隻紙鸢表現出太多的關心,隻悶着頭每天兀自到處轉悠,以期哪一天自己能“偶然”得見這隻紙鸢。
果然,這一天午後,薛可蕊“意外”地發現了被婢女們胡亂丢棄廂房牆角的這隻紙鸢。
她很驚喜,枯坐了如此多日,竟然發現了一個新玩具!所以薛可蕊興沖沖地拿起這隻紙鸢尋到了落英院的掌事女官。
“蕭女使。”薛可蕊滿臉喜色,雙眼亮晶晶的,一副期待的模樣。
女使正在招呼王庭的宮人們往落英院的門廊屋檐挂燈籠,新年快到了,王庭需要挂燈籠裝扮裝扮,哪怕此處是臨時王庭也不能例外。
“夫人有何事?”蕭女使轉過身來,笑眯眯地詢問薛可蕊。
“我想玩這個。”薛可蕊眉梢眼角堆滿了笑,自身後呼啦一聲拿出那隻畫着老鷹的大紙鸢。
蕭女使輕笑:“一隻紙鸢而已,夫人想玩就玩吧!”
薛可蕊興奮,正要轉身離開,蕭女使又開口提醒她:“夫人你有身孕,可别跑,要玩紙鸢你讓宮人們放,你一旁看看便好。”
“好的!我知曉,謝謝女使提醒!”薛可蕊走得匆忙,她轉身沖女使緻謝,笑眼彎彎。
紙鸢很大,老鷹畫得活靈活現,那鳴哨也響,在空中發出尖利的嘹響,老遠都能聽見。
薛可蕊立在光秃秃的梧桐樹下,仰着臉眯縫着眼極目看向天上的紙鸢。花園裡,一名身量瘦小的小宮娥替她時不時或奔跑,或調整着手中的引線。
小宮娥尚未成年,玩起紙鸢來臉頰通紅通紅的,她是發自内心的高興。
“夫人!紙鸢已經很高了,再放繩,怕是就要斷了!夫人還要放嗎?”
小宮娥跑得興奮,一邊唏呼唏呼吸着鼻涕,一邊紅着臉沖薛可蕊高喊。時值年尾,風是挺大,紙鸢好放,隻可惜太冷,就這麼在花園裡吹一下,薛可蕊已經凍到手腳冰涼了。
身後傳來貴婆子嗔怨的低呼:“嗨呀!我說夫人啊!從來都是開春兒才放紙鸢,哪見過寒冬臘月玩這玩意的?”
說話間,貴婆子邁開小碎步奔至薛可蕊身旁,她拿手摸摸薛可蕊那冰涼的手,又是一陣大呼小叫,忙叫人回去取暖手爐。
貴婆子滿臉堆笑沖薛可蕊讨好地說:“我說夫人啊!别看了,咱回去吧,該吃點心了,老奴給您預備好了蜜糖煎太例面。”
薛可蕊不想走,又再執拗了一會,終是随着貴婆子回了房。薛可蕊心下忐忑,她也不知自己今日放這紙鸢究竟是對,還是不對。可是她知道,若是不放這紙鸢,自己這心裡也會永難安生:
那紙鸢飛那麼高,還帶着響,馮予是定能看見了。隻是自己住在這王庭,如此給他示意,會不會給馮予帶來不必要的危險……
……
其實何止馮予能看見,王庭之外,遠在半個涼州城外的赤術也看見了。
赤術正在清點要替薛可蕊送進王庭的衣衫鞋襪,對要送去薛可蕊手中的物件,赤術向來小心。他不容許有任何意外發生,眼下立儲之事正值緊要關頭,這些給孕婦用的東西,都得先經他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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