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歎了口氣,隻感歎世事無常。
沈故問起朋友“你知道何以思去哪兒了嗎?很久不見她,也沒什麼消息,我寫的信都被寄回國外了。”
朋友嬉笑說“還想何以思呢?但是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隻聽說把房子賣了,去了北平,有人見她和一個男的住一起。但是吧!具體位置,我也不怎麼清楚。你的信被退回去很正常,要知道,”朋友忽然悄聲湊近沈故的耳,“每天都有地下黨被抓,抓到以後就給殺掉。怎麼會有人敢四處傳消息呢?”
沈故不語,和朋友去一處餐館,吃了頓飯,就匆匆告别,趕去蘇州。
蘇州這時是陽春三月,到處都發散着盎然的生機。
沈故去敲了敲何以思家的舊宅,他還是不信何以思會賣掉宅院,遠走他鄉,甚至于嫁作他人婦。自從何以思不回信後,沈故失掉與國内的一切聯系,這些回憶和母親的死一并壓在他心頭。
門被敲響,還是舊模樣,隻是漆色褪了許多。
開門的人夾着嗓子問“誰啊?”穿着旗袍的腰肢像是蘇州河畔的柳條兒,擺動得婀娜。隻可惜,這不是故人!
沈故有些弓着身子回答,對方太過小巧,他希望更平等些,“請問這個宅子的原主人去哪兒了?您知道嗎?我是她的親戚,剛回來就聽說宅子被賣了。現下,尋不見她人!您知道嗎?”
女子回答“聽說是往北平去了,說是去投奔自己親戚朋友。也是,這亂世,一個弱女子能做的也就隻有尋求庇護了!”
沈故止不住心跳有些快,呼吸過分急促,扶住門框說“那您知道具體是北平哪兒嗎?”手扣着門框,指尖發白,掉下些木屑和幹枯成殼的油漆來,女子在門内,沒有看見。
女子搖搖頭,沈故道别,他忽然喪失勇氣去北平。漫無目的地走,直到走向蘇州河邊的一個亭子,當日是在此送别的。
亭子現在有些殘破不堪,不難見出有煙熏火燎的痕迹,還有刀痕。有人在此受過刑,血漬生長入木頭的紋路之中,沈故心有些揪起。
忽地,雙膝跪地,西裝褲被繃得有些緊,上身的西服随沈故用手抓心的動作,自顧自地皺起些紋路來。前額用發油固定好的頭發垂下一绺,他的身形被緊緊繞身的西服全然襯出,像是受教的耶稣基督。
痛楚持續了二十分鐘,沈故起身,不動聲色地從上衣兜裡摸出一盒萬寶路來,點燃它。這是在他母親尚未過世的時候學會的,他的痛苦無人與說,隻有靠些外界的東西來緩解一下。
煙抽完,灰燼通通随風奔逝,額前的發被忽略,西服勾勒沈故堅毅的背脊,依舊是長手長腿,寬肩窄腰,隻是現在更為挺拔些。
沈故訂了返回國外的機票,檢票時,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隻一眼,便知道身後是空空如也。他昂頭前進,路過的女士為他側目驚呼,隻有沈故自己知道,這些呼聲和目光中,再也不會有一個叫何以思的女孩子的。
在沈故跪地之前,遠在北平的何以思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她不想連累林雨逍,放棄向林雨逍求助的機會,隻打算回去把重要文件拿走。
林雨逍在家,手裡捏着個盒子,紅絲絨的材質,上面有燙金,上排印着英文的“Spendingtimewithlovedones.”,下排印着“與所愛之人虛度光陰!”。
看見何以思進門,林雨逍從沙發上起來,上前抱住何以思,把盒子晃晃,打開,裡面是一枚鑽戒,款式很是精簡。
何以思有些錯愕。
林雨逍笑着說“唉!别多想!隻是我認為女孩子該當有一枚鑽戒去相稱她的美麗,我覺得你需要一枚。”
何以思松了一口氣,并未接下,反而是急匆匆走進房間收拾東西。邊收拾邊說“我暴露了!我走以後,你把我留下來的東西通通一把火燒掉,我不想連累你。你放心,我在你家住的這幾年,沒有人看見過,隻要東西燒掉,你不會被牽連!聽見了嗎?”
林雨逍聽見她說的話,也不由得震驚,他說“我不怕被你連累,隻是你這樣真的走得掉嗎?以思,你需不需要我幫忙?”戒指和盒子一同掉在地上,擲地有聲,但聲音被厚的毛呢毯子吸收掉。
何以思回說“我當然有機會遠走高飛,”她揮揮手裡的文件,“但是這些東西呢?它關乎到的不止我一個人的性命,我不可以這麼自私!”
林雨逍摟住她的肩膀說“如果你連命都沒有了,你所謂的存亡怎麼見得?你如何讓這麼多人,你所愛着的人活着。算我求求你,你願意和我共度餘生也好,和沈故也好。起碼,你要活着呀!”
何以思不說話,掰開他的手,繼續收拾東西,文件已經裝好進皮箱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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