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爪子又厚又大,那鈎子又長又利,彎曲着,幾類屠宰場吊死豬的挂鈎。吱嘎吱嘎,在玻璃上刮過。這爪子來得快,去得也快。匆匆一掃而過,就又消失在風裡。唐唯宗渾身一震,整個人警醒。那是什麼東西?小邪神的邪與神2咚!一聲巨響,重物落地,正砸在車頂。來勢洶洶,砸得車子上下一震,裡面的人也跟着颠起來。唐唯宗頭撞在車頂上,一陣生疼。一震之後,車頂上就吱嘎吱嘎怪響不斷,聽起來有無數隻鋼牙利爪正在撓鐵皮。“什麼東西?”唐香蕉叫了一聲。瘦猴渾身發抖,然而強撐着不叫。咬着牙瞪着眼,面目猙獰的一腳把油門踩到底。方向盤打得如同陀螺一般,打着轉劃着圈的在盤山公路上奪命疾馳狂奔。旁邊阿炳側身靠在椅背上,手腳麻利的往火铳裡填彈藥。這是土制的火铳,精巧不足但威力巨大。一槍能轟開鐵皮,轟死老虎。裝好了彈藥,他仰着頭豎起手裡的火铳,對着頭頂四周動一下西一下的發射。火铳威力巨大,轟然巨響之後,把車頂車窗車身都打爛,炸出一個又一個窟窿。頭頂上,車窗外,看不見的巨獸也東奔西跳,發出咚咚的巨響。巨獸跳的有力,重重得壓下來,鐵皮殼子上一個又一個腳印。那巨獸不僅跺,還撓,還抓,還咬,還撕。唐唯宗身陷在鐵皮殼裡,被耍得好似一顆跳動的蹦豆,磕頭碰腦一身是傷,滿腔怨火。“外面什麼東西?”他大聲高喊。沒人理他。瘦猴忙着開車,阿炳忙着殺敵。鐵皮和玻璃在鋼牙利爪之下都成了紙皮和糖塊。撕拉撕拉,咯吱咯吱,不堪一擊。從破損的車頂,碎裂的車窗,唐唯宗瞪大眼,在一片漆黑濃墨之中影影綽綽看到了巨獸的一部分。有時候是腳爪,有時候是尾巴,有時候是獠牙,有時候是血紅血紅的眼珠。把這些片段拼湊起來,果然能組合成一隻巨大的惡犬。難道真有那樣的惡犬?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可如今眼見了,他都不敢相信,因為着實颠覆三觀。阿炳是一口氣把滿滿一匣彈藥都打光,然而外面的野獸是一點也沒有受傷,跳來跳去,撕來撓去,活力四射。“馬勒個八叉!”阿炳罵了一句,繼續填彈藥。正填着,車頂的鐵皮就被撕開,一張臭烘烘血淋淋滴着口涎的巨嘴就伸進來。他來不及想就直接上膛,把槍管塞進這熱氣烘烘的嘴巴裡,扣動扳機。轟!一聲爆響。那巨嘴就四分五裂,血淋淋炸的車裡面滿是碎肉污血。那巨嘴七零八碎怒吼一聲,急忙躲了出去。“哈哈!幹x娘!”一擊中,阿炳興奮的怪叫一聲,抖了抖手裡的火铳,耀武揚威。唐唯宗在後面濺了一臉血,從頭臭到腳,呸呸不停吐口水。瘦猴縮着幹瘦的身體,腳踩油門一路狂奔,眼睛跟方向盤一起團團亂轉,嘴巴裡喋喋低喃。“死了嗎?死了嗎?”哪裡有這麼容易的事!頭頂上安靜不過兩秒鐘,就轟的一聲,一隻碩大無朋的巨爪伸進來,四根鐵鈎似得爪子在裡面攪腸一般抓撓。一把就抓住阿炳,往上一拎。阿炳怪叫一聲,砰的砸在車頂,堵住了洞口。後面唐唯宗雙眼一瞪,下意識的蹬腿踢在爪子上,伸手去扯阿炳。那巨爪被他踹了兩下,紋絲不動。爪子中的阿炳胸口手臂全是血,被唐唯宗一拉,立刻痛得哇哇亂叫。唐唯宗不放手,攔腰抱住阿炳,使出渾身力氣往後拽,也不忘繼續用腳蹬。他是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但外面那巨獸力大無窮,兩個人跟小孩子搶玩具一般把阿炳扯的你來我往。眼看阿炳流血跟自來水龍頭開了一般,臉色越來越白,氣息越來越弱。他明白在這樣下去不行,要麼眼睜睜看着阿炳被那怪物扯出去撕成兩半,要麼他和怪物一起把阿炳扯成兩半。急中生智,他朝前面瘦猴大吼一聲。“踩刹車!”“啊?”瘦猴聽到這一句,下意識把踩着油門的腳換到刹車,猛然用力。就聽見吱嘎一聲嘶吼,原本急速狂奔中的車子仿佛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按住車頭,猛然一頓,車屁股高高翹起,急速轉動的車輪在半空中嘩啦啦轉動。嗖的一聲,強大的慣性力量把頂上的怪物甩飛了出去。車子裡的唐唯宗抱着阿炳跟皮球似得往前面滾,把車頭的瘦猴壓在身下。瘦猴呱的叫了一聲,被撞到一邊壓住。脫了控制的汽車呼的一撇,砰然撞向山邊。還好踩了刹車,又是側身撞過去,車子沒到沒翻滾,隻是半邊身子擦在石頭上全花了。車門也被撞的凹進去。前面駕駛坐從上到下壓了三個大男人,唐唯宗頭朝下腳朝天,懷中抱着阿炳倒挂在中間,從擋風玻璃看出去正好看到車頂的巨獸被甩在道路上打了幾個滾之後,一躍而起。這一下他總算看清,那是一條大的跟牛牯一樣的黑狗。長毛,利爪,獠牙。說是狗而不是其他,端是因為這畜生頭頂上兩隻尖翹的耳朵和屁股後面那條卷翹的尾巴,怎麼看都是屬于狗獨有的。這黑狗毛長一尺,風吹過沉甸甸撩也撩不動,黑漆漆髒兮兮随風而來就是一股腥臭。那巨嘴被阿炳轟碎了,可看它也不是很在意,七零八碎的挂着,滴滴答答口涎不斷。嘴巴是碎了,但牙齒沒壞,上下兩排鋼刀鐵锉閃閃發亮。兩隻血紅血紅燈泡一樣的眼睛滿懷惡意的朝他們看過來,兩排鋼牙撕開,露出一個險惡的表情。牛腿似得後退蹬了蹬,獵豹一樣的前爪也在地上磨了磨,蓄勢待發,整裝重來。唐唯宗皺了皺眉。這什麼品種?摔不死打不爛,活脫脫來自地獄的看門狗。想到地獄,他心情就更不好了。他還不想死呢!求生的念頭一起,他顧不得渾身酸痛頭昏腦漲,七手八腳把壓在身上的阿炳推開,又連滾帶爬的往後面翻。一旦掙脫了束縛,他又扭過頭去伸手拽起被壓的七葷八素的瘦猴,猛抽了幾個耳光。“快醒醒,開車!”瘦猴本來被壓得臉色發白快要斷氣,這一下又火辣辣紅彤彤滿面紅光。好歹回過神來,也沒工夫算賬,連忙翻身爬起,打火踩油門發動汽車。可惜屋漏偏逢連夜雨,這車子呲呲響了兩聲,發動機是怎麼點也點不着。眼看着前面得巨獸撕嘴磨牙,躍躍欲試。“要死了要死了,這回真是要死了!”瘦猴牙齒打顫渾身發抖,連打火的動作都做不出,坐在座椅上快要癱軟。唐唯宗心有不甘,一把奪過鑰匙狠狠擰動。一邊擰一邊看前面,那巨獸已經一步一步逼近而來。難道真要死在這裡?他真是一點也不甘心!小邪神的邪與神3天上烏雲密布,雷聲隐隐,閃電蛇舞。道路上燈火昏暗,樹影亂搖,鬼影重重。幽暗中唯有兩隻燈泡似得血眼紅瞳,惡狠狠陰仄仄,夾着血雨腥風逼近而來。風聲,雷聲,野獸嘶吼聲,車子點火不找嘶啞嘎嘎聲,再加上胸腔裡咚咚的心跳聲,衆聲齊鳴。此時此刻諸般嘈雜之中,唐唯宗竟不覺吵鬧,隻覺得寂靜。瀕死的寂靜!“死定了!”癱軟如泥的瘦猴如是說,已然要放棄抵抗。唐唯宗低聲咒罵一句,狠狠把鑰匙摔在地上。大好的日子還沒過夠,哪能就這麼死了。他要求生,死到臨頭也不肯輕易就死。至于瘦猴癱軟,阿炳昏死,他也懶得管了。這個時候自然是自己逃命最要緊,忍着疼縮手縮腳縮回後座,用力蹬車門。德系車子以牢靠安全著稱,可這會子牢靠安全卻成了絆腳石。這車子被野獸又撞又撓,還在山崖邊刮擦碰撞,車身早已經變形。要換成别的車子,隻怕早已經要散架。偏偏它車身變形了,各個部件還老老實實待在遠處不動,結果就卡住了。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車門蹬開。結果浪費好多時間,外面的惡犬已經逼到眼前,縱身躍上車前蓋。砰一聲巨響,整個車子哐當震動一下。唐唯宗都不敢往後看,蛇一般的跐溜一下就鑽出去。他才鑽出,就聽見背後叮咣作響。擋風玻璃被拍碎了,玻璃碎片雨點似的落下,把瘦猴的臉都紮花了。頂着一臉玻璃碎片的瘦猴一動不動,傻愣愣瞪着兩隻老鼠眼,呆呆看着面前的惡犬,在座位上簌簌發抖。那惡犬七零八碎的嘴巴裂開,兩排鋼牙撕開,口涎滴滴答答落下,給瘦猴結結實實洗了一把臉。唐唯宗跌坐在地,顧不得手掌下紮紮碎碎的石子,連滾帶爬的往後退。瘦猴死定了!至于阿炳,那肯定也活不了。但這兩人的死能把惡犬拖住一點時間,他正好可以逃命。他打着如意算盤,強撐著一口氣,翻身而起。也不敢站直,怕顯眼。隻能貓着腰,半蹲着,跌跌撞撞的向後退。恐懼是人類身上最奇怪的情感,人人都怕恐懼,可又總是忍不住想要感受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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