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經曆過不少人,其中包括許衍,不是最特别的,勝在常青。藝術館一為最特别的存在,二為的就是初識時稚嫩熱忱的許衍。有時候,阮晝會覺得自己做了一件錯事,消磨了别人的愛意;有時候他又起了隐秘的收藏心,想把經過的這些人當作戰利品。從這個角度來講,許衍便成了最特别的。他能真摯純粹地去愛别人,又能在觸及絕對底線時及時抽身,不屬于戰利品,也沒有被和阮晝的感情磨掉愛的力氣。說實話,之前不覺得,這次見面,他有些心癢。許衍自然不會理會他,獨自走到藝術館最後一處沒有竣工的角落。這地方被造型誇張的波浪穹頂遮住了天,不怪今天下雨,哪怕是豔陽天,能透進的光也實在不多。他把角落的幾個不規則牆角踱過,擡手叫了下燕睿:“做個‘暗房’,你覺得可以嗎?”不是沒有這種先例,很多藝術館裡都有這樣先天不足的房間,有些遮掩掉做了雜物間,有些則利用得徹底,以狹小空間為優勢,做小型作品的放大鏡,能增強沖擊感,也讓停留在此的人更加專注。隻是這樣的作品到底難找,燕睿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可惜實踐起來會有些困難。和燕睿共事也有小半年,她的神情剛到位,許衍就明白了。他和走來的阮晝說:“這是一個面向無名者的機會,如果操作得當,隻會有源源不斷的候選者。哪怕一時沒有合适的作品,合作的大家肯定有,甚至做一期空窗。”他輕笑了一聲,手下意識地搭在了總放着煙盒的褲兜。想起答應談羽戒煙,他的笑淡了點,又說:“反正在藝術的世界裡,任何荒誕都是合理。”一切都隻是雛形,許衍說的合理,在考慮範疇,但離定下來還很遠。阮晝還有個會開,臨走擁了一下許衍,沒做太出格的舉動,克制地講了一句“歡迎回來”。就這四個字已經超過了許衍的阈值,阮晝還沒走遠,他就不耐煩地抿了下唇:“煩死了。”“我看現在男人都比我吃香。”燕睿把時間表錄進許衍的手機,把手機還給他,“好像有消息。”幾乎是手機落在掌心的第一秒,許翰的電話就過來了。舅甥間不親密,能打電話必然是大事,許衍來不及做心理建設,直接接通了:“舅舅。”“小衍?這幾天忙嗎?”還是太過生分,許衍給燕睿打了個手勢,往旁邊走了走:“您說。”“我不知你在哪裡,方不方便,要是有時間的話回來一趟吧。你外公可能就是這幾天了……”許衍半張着嘴,有些疑惑。許得禮能過腦溢血這道坎,從許媛那兒聽得零星半句,也是生龍活虎和兒媳吵架的形象,怎麼就突然不行了。他問:“怎麼了?”許翰說得直白:“喝醉酒,和他一起去的人沒管他,回家路上摔了一跤。”“……好,我知道了,我今天晚上回來。”沒特意趕着見最後一面,也就真的沒見上。這晚北京因為下雨全城預警,等許衍回去,許得禮已經躺在了靈堂。三密的夏日燙得驚人,他恍惚間看見靈堂外挂着的黑白照片在風吹之下晃得厲害,可明明沒有風。他燒了些紙錢,磕過頭被領着穿了孝服,應和許多陌生的人。就這樣恍恍惚惚過了整個白天,到了夜裡,許衍終于感覺好些了。要守靈,他和許翰跪坐在靈堂裡。本地風俗,棺材後邊拴了隻雞,每動一下都是一番大動靜。不能睡,也睡不着,他和許翰聊了會兒。停靈三天,最後一天晚上,要把棺材從靈堂挪出去。還是這個院子,甚至連棺材都差不多,許衍感覺又回到了外婆去世的時候。可惜到底不同了,那會兒他有父有母,生活富足,正是最充盈的年紀。而現在……他扶着棺材往外走,期盼誰能再給他點一次煙花。擡棺的人圍滿一圈,這讓許衍的作用小了很多,他有餘力開小差往天上看了一眼。他随即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傻事,空出的手剛摸了一下鼻子,耳朵就捉到了煙花升空的尖鳴聲。什麼都顧不上了,許衍徹底松開了手,就他一人仍站在原地,傻愣愣地看第一束煙花。第一朵之後,他猛地轉過身,越過黑夜和人群看見了站在院子門口的談羽。很奇怪,隻是幾天沒見,卻好像已經隔了很遠很遠,甚至叫他想再看仔細一些,好确定此刻的談羽是否和記憶中一樣。被這樣的想法驅動,許衍向他走了過去。小巷實在是太暗,院子的燈也照不出來,即使已經站得很近,他還覺得自己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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