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爸爸把一碗面并一個小碗放在窗口的窗台上,小碗裡盛着一顆表皮破碎的鹵蛋,喊道:“三号桌的炸醬面。”
大伯母端面時趕緊将新的菜品告訴他,問道:“鹵蛋還有嗎?”
季爸爸用長勺撈了一下:“有,要是沒了我跟你說,改送豆幹。”
季爸爸這一鍋老鹵暴殄天物般隻鹵了雞蛋和豆幹,他原本想做鹵肉,怕清晨吃鹵肉面過于油膩賣不出去,而僅僅幾個小時的時間,季爸爸信心滿滿,或許再過兩天,店裡就有新品可以上了。
大伯母得到準信,先把炸醬面送到三号桌,回收銀台的途中,被新的客人叫住,她停下腳步,驚喜道:“楊叔?你也來了啊。”
老楊頭常常光顧季大伯的蔬菜攤子,故混了個臉熟,他來得碰巧,剛好有人結賬離開,他一個箭步提着袋子裡的蔬菜占下座位,他也不着急點菜,先拿了一雙筷子挑桌子上的酸豆角吃,他好酸口,嘗過很多酸豆角,好吃的難吃的,有沒有加不好的東西,牙齒一咬就知道。
“四季家”的酸豆角明顯是自己腌的。
老楊頭嘎吱嘎吱咬着酸豆角,心裡自然而然浮現出一個詞,恰到好處。
對,就是恰到好處。
豆角切得大小合适,并沒有很脆,吃到嘴裡又有明顯的嚼勁,酸味适中,不嗆鼻,不倒牙,帶着微微的辣味刺激口腔,令人口齒生津。
酸豆角裡有小勺子,老楊頭沒用,隻用幹淨的筷子挑了一筷子,就這麼一筷子,他知道廚師有點手藝。
把酸豆角放回原位,老楊頭叫住忙活得大伯母,樂呵呵點菜:“洪廣他家的,給我點一份你們這的臊子面,沒有忌口,再加個鹵豆幹。”
大伯母沒空唠家常,應道:“行,楊叔你等會。”
老楊頭一個人過日子,閑适得很,聞言點頭:“你慢點,我不着急。”
說是不着急,沒等多久,大伯母端着盤子将飯送到:“一碗臊子面加豆幹,另外送一個鹵蛋。”
臊子面熱氣騰騰,散發出極具侵略性的酸辣香氣,酸占主導。老楊頭先嘗了一口臊子,嘴裡嚼了嚼,眼睛不由得一亮。
臊子在煸炒過程中加入的香料點到即止,肉粒分明,另外加入切成丁的香菇洋蔥胡蘿蔔土豆,木耳切絲,口感十分豐富,老楊頭嚼着嚼着,疑惑地皺起眉頭,用筷子在碗中扒拉兩下,發現幾粒小丁,放嘴裡一咬,眉頭總算舒展開。
是杏鮑菇切條曬幹後再切成丁,去除了水分的杏鮑菇十分有韌勁,像肉不是肉,簡直堪稱畫龍點睛的一筆。
吃完一碗面,老楊頭抹抹嘴,感受着後背薄薄一層汗,桌上的酸豆角被他一個人吃掉小半截,鹵蛋和豆幹十分入味,香得直掉眉毛。
老楊頭結賬走出店門時,決定明天早上再來嘗嘗炸醬面。
**
紀然和季長甯帶領同學們走過馬路,來到店前。
蔬菜市場這條街上很少見少年人,兩排色彩鮮豔、尤帶着稚氣未脫、明顯是學生的少年人聚在一起,更是一道奇異的風景線。
季長甯先行探路。她撩開簾子,仗着身手靈活,從人與桌子的縫隙中一路輾轉到收銀台。
大伯母剛好在收銀台附近點單,見到季長甯吓了一跳:“甯甯,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季長甯不好意思笑笑,聽着大伯母明顯沙啞的嗓音,轉移話題道,“然然也在外面呢,我們帶了很多同學,要幫忙嗎?”
“那哪行?”大伯母第一反應是拒絕,随後環視一周,不大的店面滿滿當當,發愁道,“店裡沒地方了,要不你帶你同學去别地吃點?”
季長甯相當熟練地撒嬌,不管是不是大庭廣衆之下:“哪有到自己家店裡反倒出去吃的道理?我帶他們幫幫忙,等讓我爸請他們吃飯,怎麼樣?”
不等大伯母說話,季長甯自顧自問:“多餘的桌子放在哪裡?我讓他們搬出去。”
大伯母下意識回答:“那邊小倉庫裡。”
收銀台過道外有個小門,是以前放雜物的倉庫,季爸爸把沒用的東西清理出去後,原先老楊油條店的桌椅闆凳外加一副遮雨棚,被一并放在倉庫裡。
得了準确消息,季長甯火速離開,不一會兒,像個大姐大一樣帶領一群人魚貫而入。
客人們驚訝地小聲詢問:“這是?”
“點單要排隊啊。”
季爸爸聽見聲,手裡還拎着一個長勺,他太了解女兒上的是個什麼學校,同學們一個比一個嬌貴,哪能幹得了粗活。
就算是普通學校的同學,那也是學生啊。
季爸爸學曆不高,卻對學生有着天然的愛護,在他看來,學生最主要的任務當然是學習,大冷天的幹嘛來這遭罪,他剛想擺出一個嚴肅臉,奈何口罩罩住大半部分,剩下一雙眼睛實在嚴肅不起來,走在季長甯身後的一個男同學自來熟地打招呼:“叔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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