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處,全瑛便冷汗直冒。
作為沉星劍劍靈的轉生,宋徽安化鬼本就是因他疏忽造成的事故,他如今下界還清天道算在他身上的孽債,恨不得好聲好氣地供着這尊祖宗,好趕緊送走這冤魂,請沉星劍歸位,若宋徽安此時再行兇殺生,其中責罰全會算在全瑛頭上。
可饒了他吧,宋徽安雖可憐,但屬于沉星劍的孽債他真的半點兒都不想再沾上。
卻聽暗中忽傳來哭嚎,一股灼熱的腥風席卷而來,鹹臭的風竟将濃霧吹散,眼前豁然明亮,呈現在衆人眼前的,卻不是草疏土貧的荒原。
滾滾黑煙直往被燒亮了的天上去。水榭樓閣影影綽綽地出現在焦土上,炙熱的火烤着地表。熊熊燃燒的大片屋室搖搖欲墜。
“是結界!”
少年們驚呼。全瑛仔細一看,眼前的場面頗為熟悉,俨然是長明國破那天,皇宮中的亂象。
這也是宋徽安重見天日後所見的一切,他吸食驚魂修煉之地。
這是他的地盤。
“……羅盤動了!羅盤動了!”子書手捧劇烈顫抖的金珠寶盤,喊道,“位指西南正位,是大兇!”
洶湧澎湃的怨氣如漩渦般,于宮西彙集,其氣如汪洋,向四周推開,哪怕他們此時身處數千米之外,仍能切身感到一股強烈的兇怨鬼氣沿着雙腳爬上背脊來,便如厲鬼近在咫尺。
晴樂喊道:“諸位先撤離結界吧,保命要緊!”
衆人不再多言,借羅盤之便,快步離開。他們位處廢墟邊緣,即宮殿外宮牆附近,不過多時便可撤出結界,保下一條命來。
子書執劍,走在一衆少年修士身後作掩護。他走了幾步,見前方沒有自己要找的人,遂回頭看去。
他見晴樂仍站在原地,大驚,遂高呼:“晴樂——!你過來啊!”
“子書兄,你莫要管我!”晴樂道,“我那鎖是和玉賢師兄單獨用的,玉賢師兄待我不亞于親父親兄,他遭遇不測,我也要為他收屍,送師兄入土為安,我去去就回,你們先走!”
子書見他去意已決,隻好離去。晴樂望着友人離去的背景,輕聲歎氣,拿着自己的六孔紫砂陶埙,手執靜心符,轉身步入大火之中。
樂修多修琴瑟箫笛,鮮有人修埙。他因天性質樸單純,不是活絡變通的料,在宗門中多受師長關照,更被特意安排去修了埙。埙樸實無華,其聲空幽婉轉,很符他做人的脾氣。
越往深處走,他越覺自己才疏學淺、力不從心。
一路上,他見不着半個人影,隻覺烈火中鬼影重重,無數幹枯變形的手影從地下生出,随狂風擺動,他甫一靠近,那些鬼影便如潮水般向他撲來,他忙吹起手中陶埙,悠揚清淡的樂聲徐徐飄出,鬼影散退。
因怕再遇亡魂惡靈糾纏,他便一路吹埙而行,他不知此地往昔經曆,對這忽如其來的森然結界極為謹慎,卻因記挂師兄不敢停留。
所過之處無不是一派炎獄之景。
待到過了廢墟中位,火勢漸小,空氣中腥鹹的濕氣卻愈來愈濃厚,天空中甚至降下猩紅的血雨,将他的青衣打成深色。
他看向四周,極熟練的清安樂也不免走了個長音。
他終于在幾處房屋的陰影中看見了人。
新鮮的斷裂人體。
有赤雲宗的人,也有善德宗的,死相極慘,有被攔腰斬去下半身的,亦有頭被切成兩半的,斷裂處,偏粉的白骨清晰可見。方才要纏着他的手影,此時便吸附于死人的殘肢上,貪婪地吸食其血液腦髓。
血淋淋的慘狀毫無保留地現在眼前,将他之前在仙門中修得的清心靜神丢了個幹淨。一時間,強烈的惡心感直沖得他胃裡翻江倒海。
晴樂強忍着吐意,不再去看那些死人,硬着頭皮前行。
眼前的道路全然為烈火阻斷,他剛要變調吹一曲去炎音,忽見烈火中奔來一個焦黑的人影。
待到那人沖出烈火,直奔他而來,晴樂不由得大叫道:“子望先生!”
嚴格而論,眼前的人形物已不能稱之為人了,大火将其須發衣料燃盡,卻奈何不了其肉身。
子望渾身赤裸,肌肉較之平日要隆起許多,青黑臉色,怒目圓瞪,以至于面相都有些變形。刺鼻的陰氣從他身上散處,直熏得人不住咳嗽。
“子、子望先生!”
晴樂邊喚着他,邊躲避子望的直往自己要害處攻的手,他以餘光看去,見子望十指已變形為利爪,心中不由得一震。
這位子望先生師承赤雲宗,與他玉賢師兄同為元嬰中期修士,在經常入世走動的仙門弟子中,修為不可畏不高。他也是除鬼鎮邪的能手,為不數仙門後輩所推崇。
但觀其眼下狀貌,這樣一個聲名遠揚的元嬰修士,竟就已經死了!且化為鬼屍,為人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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