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維率先反應過來禮部侍郎霸占所有功勞的事,然他不過是個孩子,還不具備直接和禮部侍郎硬碰硬的條件。
夜裡鄭維輾轉反側,越想越是心煩意亂,索性從床上爬起來,出門去。
不知不覺間來到了蕭遇春等人落腳的地方,正好跟珠兒撞上。
珠兒驚訝的看着鄭維,“這麼晚了不睡覺,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鄭維縮了縮脖子,阻止寒風從衣領鑽進去,嘴唇微動剛準備說點什麼時,就看見珠兒正招呼着馬夫裝行李。
“你們要走?”
寒風吹多了,鄭維的聲音有些沙啞,怔怔地盯着珠兒。
珠兒颔首,“此番來這裡的目的已經達成,就沒必要繼續停留,況且姑娘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做,不能将時間浪費在這兒。”
鄭維啞然,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珠兒畢竟是跟在蕭遇春身邊的人,見慣了各種人,早已學會了察言觀色。
一眼看出鄭維恐怕是來找自家姑娘的。
“你是來找姑娘的吧,姑娘還沒歇下,我可以帶你去找她。”珠兒溫和開口道。
鄭維下意識擡手拒絕,可心底是希望去見蕭遇春一面的。
猶豫再三,拒絕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鄭維窘迫的垂下頭。
“那就麻煩了。”
珠兒笑着把人帶去房間裡,蕭遇春果然還沒休息,正坐在燭光下更改地形圖。
經過這一路的更改,地形圖已經大變樣。
具體還得等回到京城,将地形圖的脈絡重新描繪在沒用過的牛皮上,到時候手中的地形圖才算是壽終正寝。
燭光昏黃,随着夜風搖曳,蕭遇春肩上披着銀白狐裘,手中捧着湯婆子,還是覺得有點冷,動了動被凍僵的腳。
側頭時,瞥見了在門口站着的人。
“他深夜在外遊蕩,說是想要和姑娘說說話。”珠兒笑眯眯地指着鄭維。
在他們看來,鄭維不會是個小孩子,失去了爺爺,恐怕是夜裡思念,便跑到這裡來尋求安慰了。
蕭遇春同樣這樣想,擺手讓珠兒離開,準備給少年留點臉面。
待珠兒離開,房間裡隻留下了兩人。
蕭遇春起身給他斟茶,茶壺一直擱在火爐上溫着,茶水尚可。
“我一貫不怎麼會安慰人,你若是願意跟我說說心裡的苦悶,我也不一定能說出安慰的話來。”
蕭遇春把茶水遞過去,提前提醒道。
鄭維更加難堪,臉色陰沉,“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們安慰。”
聞言蕭遇春挑眉,不置可否。
“他們擺明想要霸占王爺的功勞,你為何不管?”鄭維質問。
蕭遇春有些驚訝,沒想到鄭維居然看明白了禮部侍郎的操作。
她知曉鄭維這個年歲的少年,大多非黑即白,故而想不明白這件事。
長夜漫漫,蕭遇春可以慢慢說。
“我不過是個女子,又無官爵傍身,你覺得我應該如何處理這件事?”蕭遇春反問。
聞言鄭維一噎,呐呐道:“你可以告訴王爺,讓他來處理。”
蕭遇春哭笑不得,“你覺得王爺會在意這些功名?”
鄭維沉默了,也徹底明白了過來,這件事他們管不了。
無力感在心裡蔓延,明明救百姓們于水火的是蕭遇春和李璟,可最後卻便宜了禮部侍郎。
沉默良久後,鄭維打起精神提到了另一件事。
“你們要走?”
“這裡的事情已經處理完,後續又有禮部侍郎接管,我确實準備離開了。”蕭遇春如實道。
鄭維摳着掌心,猶豫再三後開口,“我能跟你一起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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