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着,陶骧無聲一笑。秋薇出來,給陶骧行禮,問他要什麼不要。陶骧想一想,說不要了,下去歇着吧。秋薇一走,靜漪要轉身,陶骧卻還拉着她,“怎麼?”他一身的汗意,回來必然是要先洗個澡的,這會兒卻不着急了。陶骧拉着她的手,側身抽了一張黑膠唱片,看了看,便放在唱機上,說:“跳支舞吧。”靜漪聽了,也沒有反對。她腳上卻是一對繡花拖鞋,忙脫了,去夠那對翠色的高跟舞鞋……舞鞋上粘着翠羽,踩上去,她輕輕跺一跺腳,翠羽拂動,煞是好看……她看着,輕聲問:“會不會太惹眼?”“不會。”他說。輕輕将她擁入懷中,她一身馨香,隐約辨的出有墨香,“晚上動過筆?”“寫了好些信呢。”靜漪嗅了嗅身上,看了他,“有墨臭味?”“嗯。”他将她擁緊。輕緩的樂曲回旋着,他的舞步很慢。“那我就穿這件吧。”靜漪輕聲說。撫了撫他的胸口,襯衫貼着他的肌膚,有點潮。“配你的灰色制服,還不錯。隻是若讓人說太太搶了你的風頭,不要怪我……牧之?”她察覺他有些心不在焉,停下來,看着他。不靜不羁的風(十五)更新時間:2013-10-59:06:16本章字數:4687“嗯。”陶骧點點頭。靜漪倚在他身前,幾乎全身的重量都負擔在他身上,此時發覺他異樣,更是手臂勾着他的頸子,專注地望着他的眼……陶骧拍着她的背,一言不發。靜漪索性甩脫了鞋子,赤腳踩在他的腳背上。她新近很喜歡這樣,讓他慢慢挪動着腳步,帶着她從這邊走到那邊……他也樂此不疲。隻是今晚,看得出來,他并不是很有心情。靜漪親了親他,揮手将唱針拿開,從他腳上挪下來,說:“我給你放水,洗個熱水澡去……明早晚些起來,去騎騎馬或者遊遊泳,回來一定神清氣爽了的。橼”陶骧卻不肯立即去,也不放她去,而是順勢坐在了沙發上,拉着她坐在自己身邊。靜漪明白他這就是心情不很好的樣子了,難得他肯讓她知道自己心情不好,隻是他不說,她當然不知道該從何處起始好開解他一番。陶骧見她面有為難之色,倒笑了笑,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掬”“嗯?”靜漪索性起身,坐到他腿上來。禮服垂垂綴綴的,她嫌啰嗦,一雙圓潤白皙的小腿踢了又踢,露出粉白的腳來,踏在他身側。“沒什麼大不了,眉還皺成這樣……騙誰呢?”她說着話,一雙手使勁兒地去按摩陶骧的眉心。“慶功會,既是已經晚了,索性再晚兩日。仲成也剛剛從迪化回來,就讓他稍事休整;不日費玉明也到了,再辦不遲。”陶骧由着靜漪的小手在他臉上搓揉着,說。靜漪按住了他的眉,才聽清他說的是什麼,皺眉道:“慶功會等他,他又不是主角。”陶骧這陣子不痛快,多半是跟這個馬上要走馬上任的費玉明有關。此人人還沒有到蘭州,在南京已經意氣風發地大肆宣揚其政見,顯然他的到來,勢必跟随着他所謂的各種革新。就算她是個閉門不出的婦人,也知道此地政商兩界盤根錯節的聯系,一個外來的和尚這般高調,來到此地怎麼念這部經呢?“平叛一事,他督導有功。等一等他,也應該。”陶骧淡淡地說。靜漪歪了頭看他一會兒,笑出來。“笑什麼?”陶骧一低頭,額頭碰着靜漪的。“你做出這樣子的時候,真可怕。”靜漪晃了晃頭,兩人額頭摩擦着,發熱。“那你怕我嗎?”陶骧問。靜漪閉了眼,長長的睫毛覆下來,沒出聲。“嗯?”陶骧追問。“有時候,還是有點怕。”靜漪被追問不過,隻得說。他深沉的心思她并不能時時都摸得準。摸不準的時候她會覺得不安。“生氣了?”他不說話,她問,“我的意思是……”“怕一點也好。”陶骧将她抱起來,往卧室走去,“不然你豈不是無法無天了?”··慶功會果然第二日便被陶骧下令推遲了。逄敦煌見了靜漪都說,這姓費的可是銅盆大的一張臉,我們在前線殺敵的都不如在後方動動嘴皮子的人。靜漪是在保育院遇到同是來探望孩子們的逄敦煌的。在栖雲大營呆了将近一個月的逄敦煌,仿佛在山中日子過的頗為滋潤,看上去精神百倍。這次回來顯然也是順便要去任秀芳和趙仕民結婚儀式觀禮的。靜漪還是關心他,問道:“在栖雲山可還好?”逄敦煌笑笑,便說:“除了不好的事,都還好。”他雖是笑着說的,語氣也頗輕松自在,靜漪卻也知道栖雲大營的複雜。那支精銳部隊,從前全是陶駿的人把持,陶骧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拿下。逄敦煌再有法子,他與陶骧還不同,更難讓栖雲營上上下下的人心服口服、死心塌地。不過這對陶骧來說可能是好事,他看重的便是逄敦煌的手段。靜漪也笑笑,逄敦煌看了,就說:“瞞不過你。他們總有黔驢技窮的時候,到時候看我的……任大炮婚禮,請了你麼?”逄敦煌不欲與靜漪談那些枯燥無味的帶兵之事。“請了的。姑奶奶會去觀禮,我陪老太太一道過去的。”靜漪說。逄敦煌聽了,說句“如此甚好”。靜漪見他若有所思,反而不如剛才那樣健談,問道:“怎麼?”“這位趙醫生,竟真的在這裡安營紮寨了。”逄敦煌微笑着說。靜漪輕聲道:“這也尋常。任醫生在哪裡,他自然想在哪裡安營紮寨的。”逄敦煌一笑,點着頭道:“照你這麼說,是很說的通的。”靜漪心裡一動,說:“難道還有什麼别的理由不成?”逄敦煌搖頭道:“我隻是覺得,他們感情也未免太好了些,真讓人眼紅。”他分明是在說笑,靜漪聽了也想笑,卻忍住了,道:“你這是什麼道理,難道人家感情好也可疑麼?”正巧這時候喬瑟夫招呼他們兩位去喝咖啡,逄敦煌笑着請靜漪走在前頭,一副說不過靜漪要告饒的樣子。喬瑟夫煮的咖啡一向好,靜漪和逄敦煌都是不怎麼喜愛的,也都各自來了一杯。“陶司令接見威廉傳教士的時候,聽說他最不習慣的是此地沒有好咖啡喝,隔天讓人送給他兩大包。威廉隻分給我一小包。”喬瑟夫笑眯眯地說着,比劃着咖啡豆有多少。逄敦煌笑起來。靜漪先是意外,接着道:“他卻是很能體會這個的。”喬瑟夫笑着點頭。有教工進來找他談事情,他起身離開,逄敦煌小聲說:“陶司令才是有政治家的頭腦和風度呢。”靜漪聽着他像在說笑,道:“不過兩包咖啡豆……”“咖啡豆事小,傳教士背後的國家事大。”逄敦煌微笑着,看靜漪不語,“來,喝咖啡。不說這些。”靜漪果然不想說這些。咖啡很好喝,同陶骧每日喝的味道還是不太一樣。她才不管陶骧接見傳教士、送傳教士禮物背後會有什麼樣的深意呢。逄敦煌見靜漪沉默,隻笑笑,不再說什麼。靜漪是很聰慧的女子,隻是她在不想聰慧的時候,也很會把自己的聰慧都藏起來……從保育院出來,逄敦煌要回家探望父母,順道護送靜漪一段。他的車子跟在靜漪車後,緩緩而行。靜漪的車子就要出巷口的時候,忽然間刹住了車。還好他的車子保持了适當的車距,也急忙刹車。正不知為何,就見一隊儀仗前導經過巷口,白花花的一片,是出殡的隊伍。隊伍很長,足足有一刻鐘才經過巷口。滿街的黃表紙飄灑着,炎熱的天氣裡,那紙張簡直要被陽光點着了。逄敦煌按了按喇叭,靜漪乘坐的車子才啟動。出了巷子,過了兩條街,他再按喇叭,同她分道揚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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