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怎麼知道?自己的事都沒弄明白,還有閑心來管我?&rdo;&ldo;我沒閑心管,你也不小了,自己看着來吧!&rdo;康慶倒沒象以前那樣張口就罵,撚滅了煙,對他說:&ldo;下去讓廚子給你弄點吃的,回房間睡睡吧,你也熬一宿了。&rdo;小發轉身下樓前,小聲地說:&ldo;他不會來找我。&rdo;天剛亮,封悅醒了,康慶把沙發搬到床前,抱手向後躺着,雙腳搭在床上,看不出是不是睡着。他一般這種姿勢睡着的時候會打呼噜,但這會兒挺安靜,可能隻是閉目養神。封悅沒說話,靜靜地看着晨光裡模糊的影子,他們很久沒這麼近地相處,他伸出手,想摸摸康慶,又不知該摸哪裡,會不會吵醒他……他的手停在空中,突然給人抓住了。&ldo;醒了還不吭聲,想吓唬我啊?&rdo;康慶拉住封悅的手,湊近他,整了整他的領子,順手湊在脖頸上試了試溫度,柔聲說:&ldo;我還怕天亮你大哥過來要人,你如果不醒,還挺麻煩呢!&rdo;話音剛落,阿昆敲門進來,拿着電話和他說:&ldo;康哥,大少電話找你。&rdo;康慶沒有接電話,而是看了看封悅,他們的眼神絞擰在一起,似乎在确定彼此的心意,不料封悅先說:&ldo;電話給我吧!&rdo;他伸手接過來,&ldo;我和我哥說。&rdo;&ldo;哥……是我……不用多說,我和你回去。&rdo;康慶楞在那裡,用沉默來掩飾自己的不知所措,揣起雙手,又拿出來,在身體前握住,緊緊地,汗濕了。封悅說完電話,放在身邊兒的床上,阿寬已經識趣地退出去。&ldo;他……來接你?&rdo;康慶總算找到說話的勇氣,&ldo;還是我送你?&rdo;&ldo;我哥來接,半個小時後。&rdo;康慶局促地走了兩步,心煩意亂地拿了寬大的外套:&ldo;衣服就别換了,省得着涼。&rdo;說着看了看表,愈發煩躁了,他沒想到封悅竟然是要走。其實封悅要走,不應該是情理之中?還不是自己逼他服毒,又說不再見面……康慶想得清楚,隻覺得無端地心亂如麻。&ldo;你剛剛怎麼不去床上睡?&rdo;封悅與前後文完全不搭調的問題,讓康慶蒙了,他擰着眉,臉上是疑問的表情:&ldo;恩?&rdo;&ldo;剛剛你幹嘛坐沙發上等我醒?&rdo;&ldo;哦,我怕躺下就睡着了。&rdo;康慶摸出兜裡的煙,又想到封悅剛剛發病,不應該在他跟前抽,捏在手裡,上上下下地颠倒:&ldo;你醒了,還能不想和我說說話?&rdo;說到這裡又覺得自作多情,如果封悅真想,也不會想要和封雷回去吧?似乎見他如此如坐針氈,手足無措,封悅于心不忍,招手讓他到跟前,勾住他的手:&ldo;我得和我哥說明白,不想這樣拖延。&rdo;&ldo;說……說什麼?&rdo;康慶非得要确認到底似的,傻了吧唧地問出來。封悅歎氣,沒有再說什麼,隻依靠他的臂膀坐着……天亮了,太陽升起來。回到家裡照例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忙亂,封悅沒有做出任何阻止,異常合作,直到周圍的有一切都讓封雷感到滿意,感到可以掌控,他才表示,有事情商量。&ldo;什麼事?&rdo;封雷坐在他面前,雙肘拄着膝蓋。&ldo;我想搬回去……&rdo;&ldo;回哪裡?&rdo;&ldo;你知道的。&rdo;&ldo;發生了這種事,你怎麼還敢回去?以後你老實在家呆着,别總是往外跑。&rdo;封雷完全不想在這話題做任何深入的交流,&ldo;等你身體好一好,就回美國去,别在這裡填亂。&rdo;封悅沒有惱火,嘴角挂着苦笑:&ldo;哥,我不是小孩子,也不是智障,你能不能别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你當我是狗,你喊一聲,我就鑽到自己的窩裡?&rdo;&ldo;我不是……&rdo;封雷意識到剛剛自己的态度有問題,連忙換了語氣,&ldo;我給這樁事有一吓,就沒分寸了。封悅,波蘭街那個土匪窩,我不能讓你回去。&rdo;&ldo;哥,我不是在和你商量,&rdo;封悅情緒平穩而認真,&ldo;我是要回去找康慶的,不管你願不願意。&rdo;&ldo;他不值得你這般對他,&rdo;封雷幾乎痛心疾首,恨鐵不成鋼,&ldo;還有那些恩怨,封悅,康慶也隻是一時沖動而已,他不會真心對你,你若執意要和他在一起,你就是個任性的小孩子,就是智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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