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友林的眼裡,兒子即使已經是獨當一面的大學教授,卻仍跟當年那個十來歲的黃毛小子并無二樣。他直視着季廉,接着用清淡又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但是,你們走的太近了。說句不好聽的,你們這樣下去,隻會相互耽誤。”
“爸,”季廉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父親,一時間有如驚雷轟頂,“您這是什麼意思?”
季友林半眯起眼睛,表情嚴肅得像是在開什麼工作會議一般。“你現在願意參與到警局的工作來,我非常贊賞。但我希望你這次能踏踏實實地在正确的方向上努力,而不要再整出什麼出格出章的事情來。我的話就到此為止,其他的也不必多說了。”
季廉隻覺心裡堵得發慌。他不知道要怎麼回複他父親,雖然父親也并沒有半點要征求他意見的意思。是跟父親說他跟全一峰隻是普通的朋友關系,還是說他們兩相互扶持,哪來的什麼相互耽誤。但他又分明感覺得到父親對于這些,其實根本就不關心。
他最後可能隻是沉默着離開了父親的書房,一如往常。他不太記得了,連回到他自己家的整個過程都非常模糊。
他跟父親僵持了這許多年,橫亘在父子中間的,也許根本就不是什麼職業規劃什麼情感性向。類似于今天這樣的不留情面的揭露和指責,才更有可能是他們之間更為嚴重的問題所在。
季廉對女人沒什麼興趣,但他之前也沒覺得自己對男人有多大興趣。三十一年來,他的感情經曆幾乎一片空白。他不太确定自己算不算奇葩,但這樣起碼可以省去什麼向家裡出櫃之類的一大麻煩。
他現在很難過。他有一個洞察力超群,但對他卻沒有足夠仁慈的父親。
沒有仁慈,沒有寬容。這麼多年來,隻有那種“你走的這條路跟我給你劃定的人生軌迹不一樣,你就是錯了”的壓迫感,壓得他拼命掙紮,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感覺很委屈,鋪天蓋地的委屈。
但是這次他卻不能找全一峰傾訴,哪怕不用傾訴,隻是在他身邊安靜地呆上一會兒,他都不能夠。他知道自己現在太情緒化了,表現得太明顯,他會把全一峰吓跑。如果一直維持着現在的關系,說不定全一峰将來要結婚的時候,還會邀請他當個伴郎什麼的。但如果他在壓抑和沖動之下做出點什麼不計後果的事情,他會連當伴郎的機會都失去。
雖然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他可能還是會仔細找個理由謝絕出席那場婚禮的吧。
第二天季廉起了個大早,去了一趟學校。暑假期間的校園,似乎除了蟬鳴,任何的紛擾喧嚣都沒能侵入其中半分。其實他沒有什麼特别需要來學校處理的事務,隻是被昨晚纏繞了自己一晚上的各種夢境給整得有點頭暈。他慢悠悠地在林蔭道上走着,公文包内連續振動了好多下,他才終于恹恹地掏出手機。屏幕解鎖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全一峰發過來的八條信息。之所以說心病還須心藥醫,這紅彤彤的一片未讀信息,讓季廉堵塞了将近十個小時的心髒,頭一回感受到了一絲清流劃過心尖。
“起來了嗎?我今天輪休,一會兒帶季靖去打籃球?”
“還是一起帶他去書城?随你,我都行。”
“我給你買了周記的番茄牛肉湯通粉加黃金西多士加絲襪奶茶,給季靖點了沙爹牛腩出前一丁加火腿煎雙蛋加酥皮菠蘿油,現在給你們拿上去。”
“你這麼早就去學校啊?”
“你有正經事就先忙你的,季靖這邊反正我會搞定。”
“周記的早餐還是很贊的啊”
“哎,你看到群裡的消息了嗎?”
“群裡都快炸開鍋了,你這都不來安慰一下我【大狗狗委屈臉】”
最後那條,連表情包都用上了。真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家夥。
季廉暗暗腹诽着,翹得老高的彎彎嘴角洩露出心裡的一絲甜膩。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還沒吃早飯,肚子裡的饞蟲被全一峰那萬惡的豪華早餐菜單給勾得咕咕直叫。
人家當下對你這麼好,你卻硬鑽到“要是以後他疏遠你了怎麼辦”的牛角尖上,真是純粹給自己找不痛快。人一輩子也沒有多少年啊,不活在當下還要怎麼着?
季廉把自己痛罵了一頓,愉快地打開全一峰說的那個刑偵大隊的信息群。不知道全一峰又幹了什麼竟然讓隊員們群起而攻之。
他将屏幕跳轉到108條未讀信息的頂端,隻見是方芳的一條留言:“重大消息!重大消息!大隊首席記者獨家爆料,新任大隊長下周一即将上任!!”
由于之前大夥兒或多或少都收到一些風聲,知道這次的大隊長會是空降兵,所以這條信息下面,一水兒打探新領導底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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