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多麼冷漠,她心裡的黑暗就有多麼遠。
也許,他們都是敏感的人,總會顧慮很多。有的時候,明明知道隻是那麼一層的誤會,就是沒有人會踏出那一步。
說話的功夫,兩人的刀已經交接一處。“铿锵”一聲,濺起一片火花。刀身都是狹長,兩人的力量卻是勢均力敵,刀鋒對準刀鋒挨在一起,一陣懾人的“茲茲”聲從上到下響起。
禾藍的心也揪在一起。
白潛憾然,“如果你隻有這點本事,是不可能赢我的。”
“這才一招。”
杜别撤了手,反手一刀,刀身帶着勁風向對手劈過去。白潛足尖不動,身子後仰,像一道彎弓劃出優美的一線,避開了這猛烈的一刀,手裡長刀“嗡嗡”作響,刹那間橫在胸前,豎着擋住了他的攻勢。
杜别側頭,白潛在旁邊對他笑,“還要繼續嗎?”
“你好像對我很有敵意。”杜别一向洞察敏銳,他覺得自己好像察覺到了什麼。
“不,我隻是看你不順眼。剛才隻是熱身,現在才真正開始。”這是他最後的笑容了,杜别還沒有看清,眼前就是一片白光,灼傷着他的眼睛。他的身形之快,根本沒有辦法讓人捕捉到影子。
白潛像一個美麗的幽靈,打掉了他的刀,貼在他後面問,“還要繼續嗎?”
他以前也這樣吓倒過很多人,有些定力不足的對手,甚至會跪到地上瑟瑟發抖。他熱衷于羞辱别人,每個他看不順眼的人。
杜别收了刀,“我輸了。”
他的神色太平淡,白潛有些索然無味,把刀扔給穆棱,轉身走了出去。
出門的時候,蓦然回首,“我忘了我的彩頭了。”
他對禾藍勾勾手指,“就你了。”
杜别的臉色變了變,“你這是什麼意思?”
“緊張什麼,你以為我要幹什麼?”他低不可聞地嗤了一聲,“明天我想出去逛逛,禾藍小姐在這裡生活很久了吧?麻煩你做我的向導。”
杜别微微松了口氣,擡頭就看到白潛嘲弄的神情,仿佛被看穿了心思一樣,臉上第一次有些挂不住。
隻是,他為什麼要指定禾藍做向導?
杜别神色怪異地看了禾藍一眼,後者沒有擡頭。
等他離開,室内隻剩下杜别和禾藍,杜别才退了幾步靠住後面的牆面。禾藍忙過來,看着他發白的臉色,擔憂地問,“受傷了?”
杜别伸手在脖頸處一摸,攤開的時候,掌心是一片猩紅。剛才那刀子再深幾分,沒準就割開他的喉嚨了。杜别本來對白潛很不服氣,現在才覺得自己的判斷有多麼離譜。
“他确實厲害,而且,好像很讨厭我。”說起後面這一點,杜别就看着她的眼睛,想了想,還是問道,“你們以前見過嗎?我覺得他看你的眼神,好像以前見過你似的。”
禾藍低頭道,“有一點交情。不過,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了。他就那個脾氣,你不要見怪。”
禾藍不知道,她最後這句話,才讓杜别心裡更加見怪。他不是一個蠢蛋,聯系前後,就漸漸明白過來,雖然還不是很肯定,但是,有些事情不就是那樣?這世上,沒有莫名其妙的敵意。就算白潛性情乖張,也不會無緣無故地為難他,多半還是……
杜别的目光一直在禾藍身上,半晌,歎息一般說道,“他的脾氣也确實大了點。”
“也許,他心情不好吧。”禾藍呐呐地說。
五年之前,白潛還是個俊秀的少年,雖然會使些小絆子,不過,他從來不玩刀劍。這五年裡,他經曆過什麼——回去的時候,禾藍一直想着這個問題,心裡郁結。
小路逶迤曲折,竹林間銜接地幾乎沒有縫隙。茂盛新生的竹子探開新葉,讓她走得更近困難。
忽然,一雙手從旁邊的岩石後伸出,捂住了她的嘴。禾藍拼命掙紮,被那人拖到岩石後,按在石頭上。恐懼像張細密的網,把她團團包圍。可是,不管她怎麼掙紮,那人一點反應都沒有。等她漸漸失了力氣,笑聲才傳出來,“刺激嗎?”
禾藍一瞬間怔住了。
——是白潛的聲音。
他的臉頰從後面貼上來,緊緊挨着她的臉頰,扭着她雙手的手卻沒有放松,另一隻手松開了她的嘴,撫弄着她柔嫩的臉頰,“還以為你長進了,原來還是這麼沒用,三兩下就被我按住了。”
禾藍被他壓着,緊迫不堪,全身的細胞都在顫動,呼吸也變得急促,“……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當然是幹你了,你沒感覺到嗎?”他從後面撞上來,褲裆早就硬了,硬邦邦的東西寡廉鮮恥地抵着她最柔軟的地方。
“你瘋了!這裡是外面!”禾藍的臉在他的掌心慢慢燒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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