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晞讪笑道:“自打記事起,都是一個人睡的。”
“撷憂,你何時會改口?”承甯帝眼巴巴地瞧着她道:“總是陛下陛下的叫,朕心裡不舒服。”
安平晞有些哭笑不得,與她并肩躺下,道:“總得适應一下吧!”
“你在那邊,叫安平晞?”承甯帝側過去,将手臂枕在腦袋下,溫柔地瞧着她。
安平晞點頭道:“是。”
“安平家待你如何?”她又問道。
生母與養母,孰輕孰重?似乎無法衡量。承甯帝并非有意棄她不顧,所以她心中也無怨,甚至對她的遭遇極為同情。所以她無法在她面前稱安平夫人為母親。
“夫人與二哥待我極好,”她微笑着道:“我雖未長在您身邊,但因為夫人的疼愛,從來也不比别的孩子少些什麼。”
“她與你的外祖同出一族,說來也是有緣。”承甯帝望着她,若有所思道:“當年她追随安平嚴離京,季氏一族為求自保,已将她從族譜除名。她既然與你有恩,那朕就下旨嘉獎季氏一族,将她的靈位遷回供奉,你看如何?”
安平晞鼻子一酸,道:“多謝陛下。”
“你能喚我一聲阿娘嗎?”她孩子氣的皺了皺鼻子,有些委屈道:“就一聲!”
安平晞猶豫了一下,咬着嘴唇輕喚了聲阿娘。
承甯帝似有些驚訝,禁不住熱淚盈眶,一把攬住她拍撫着,顫聲道:“我做夢都想聽到你喚我阿娘,可我、可我以為這輩子都找不到你了。這些年雖然日裡夜裡念着,卻不敢明目張膽地尋找,生怕來一堆冒名頂替的。奉颉因為此事愧悔了十幾年,若不能将你找回來,他恐怕至死都無法瞑目。”
安平晞輕輕閉上了眼睛,心底的郁結似乎有所消融,但這突如其來的關懷和溫暖卻顯得有些恍惚,她還不太敢相信。
姑且就當是真的,也許她的命相真的改變了?一切變得徹底不一樣了。
“阿娘,”她輕聲道:“跟我講講國師吧,他是個怎樣的人?”
“除了你父君之外,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承甯帝有些怅惘,輕聲道。
第48章往昔(上)女帝與國師的過往。……
“你可知他為何化名風漣?”承甯帝輕聲道。
安平晞搖了搖頭。
“我的小名j叫雲漪,”她仰望着帳頂,喃喃道:“母皇駕崩後,這世間再不會有人用那個名字喚我。你想知道奉颉是個怎樣的人?其實連我也說不上來。”
她頓了頓,輕聲道:“你若睡不着,我便同你講講那些早該遺忘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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