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望長祿總管多多包涵,主子今年遭逢大變,心緒不甯。”
長祿本就沒有對嚴暮生出不滿意的心思,這會摸着已經拿到手的巨額銀票更是沒有任何意見了,連忙擺手說道:
“英國公本是少年英才,咱家對他也是多有敬佩,郝參将不用多言。”
郝成衛本就不是長袖善舞之人,這會他心中又在擔心嚴暮的身體,沉默了好一陣才擠出一句:
“多謝長祿總管好意,您慢走。”
郝成衛腦子裡一直想着嚴暮剛才毒發之後突然身體搖晃的樣子,看着長祿上了馬車便飛速的往正廳趕去。
他自幼就與嚴暮一起長大,感情極為深厚,兩人親如兄弟,無話不談,他的父親是老國公爺嚴鴻的親衛,後來他也是順其自然地成為了嚴暮的親衛,兩人一起上陣殺敵,征戰沙場。
十六年來,他從未看到嚴暮如此脆弱的一面,仿佛對于未來,嚴暮已經沒有了半分期待,眼裡閃爍的光也黯淡了下去,平白蒙上一層死氣。
郝成衛知道,“忠君愛國恩重如山”這八個字就已經壓得嚴暮喘不過氣來了,他心疼嚴暮,卻沒辦法以身代之。
他腦子笨,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隻能看顧着嚴暮的身體,嚴暮體内毒素未清,若是思慮過重,很快就這會累垮,到時候毒素擴散便無人能救。
他剛跨進門,就看見嚴暮不慌不忙地收起了手中用過的手帕,神色淡淡地擡頭看向了他,那雙眼睛沉黑如墨,陰沉極了。
“成衛,我無事,母親生前便想看着我成家立業,如今我雖不能立業了,但總算是成了家,也算不得什麼壞事。”
郝成衛抿着嘴沉默地站在嚴暮身前,想到了他原來的樣子。
生為鎮守邊疆的英國公之子,自是虎父無犬子。
嚴暮五歲開始學習騎射武術,十歲時便已憑借百步穿楊的箭法在圍獵之時拿下頭名,十三歲跟随英國公去到邊疆一箭取下敵方将領首級,自此一戰成名。
他見人先帶三分笑,打了勝戰班師回朝之際,憑着那張色若春花臉引得京城貴女競相追逐,他路過之處漫天花雨為他鋪路,白衣墨發的身影不知映入了多少世家女子的夢中。
但一年前那一戰後,他的臉就仿佛就僵住了一般,擠不出半分笑意,冷峻到了極點,身上再也找不出半分朝氣。
如今這賜婚聖旨一接,一個活生生的少年人身上硬是籠了一層暮氣,哪還看的出當年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将軍模樣?
郝成衛嘴笨不善安慰别人,就想着跟嚴暮講些嘉和長公主的好,讓他振作一點,萬一這命裡面嘉和長公主就是良配呢?
隻要嘉和長公主站在他們這邊,那便又多了幾分希望。
于是郝成衛上前推着嚴暮的輪椅往花園的方向走着,簡單的組織了一下暗哨傳回來的話,幹巴巴地對嚴暮說道:
“暗哨說嘉和長公主樣貌性情與皇後娘娘極為相似。”
皇後雖是出生于武将世家,但卻是京城第一美人,她從小被顧紹捧在手心裡寵着,所以就算她愛上了當時還毫無權勢的六皇子,他們也幫着她,助六皇子一舉奪嫡,榮登大寶,成了現在的章懷帝。
嘉和長公主也是這般,被嬌慣着長大,有着如皇後一般的容貌,她又在皇後身邊長大,自然也可能是這般深情的女子。
“雖說嘉和長公主剛及笄,總歸你們二人有很長的時間。”
嚴暮現在哪有心思談什麼感情之事,眉眼微沉,冷聲說道:“閉嘴,郝成衛。”
他不想聽郝成衛在這說一些沒意義的話。
“現在就去辦婚禮的事,這三個月,滿京城的眼睛都看着我們。”
“嚴家現在雖說沒有一個女主人,但斷不可在婚禮禮節上出一絲纰漏,特别是嘉和長公主那邊,每日去買些新鮮玩意代我送進宮去,不能讓嘉和長公主在婚前就對嚴家有了不滿。”
”那老東西也盯着我們,千萬不要被扣上一個不敬皇室的罪名,真到了這種地步,怕真的要再去求定國公了。”
“是。”
郝成衛被嚴暮幾句話堵了就像是個鋸了嘴的葫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今日他說的話已經超過了他的能力範圍,不能更多了,他将嚴暮推到他常坐的窗前,便按照嚴暮的吩咐轉身離去辦差。-
嚴暮聽着郝成衛遠去的腳步聲,壓在喉嚨間的血氣終究是忍不住了,他眉眼間滿是痛苦之色,捂住胸口顫抖着手從懷裡掏出一張新的手帕,張嘴就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素白的錦帕上沾染上了鮮紅的血迹顯得極為刺目,嚴暮意味不明的那灘血迹,面色平靜的将手帕疊好,然後熟練地移動着輪椅走到書桌前,快速點起蠟燭,将今日弄髒的兩條手帕燒了個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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