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弈亭暗想,你還不知道鄭遷跟他開了什麼玩笑呢。他想起昨夜蕭閣的尴尬神情,心裡無端地感到暢快。
郦元凱見他不知悔改,反倒嘴角帶笑,長歎道:“老夫就晚來了一天,你就鬧出這樣的事!我看你如何收場!”
“父王不是賜您翎鞭了麼?拿出來抽我一頓,我沒意見。”傅弈亭一臉的無所謂。
郦元凱當然不能去真的抽這個年輕頑劣的秦王,何況他一把老骨頭,也早揮不動那柄翎鞭了,于是他擺擺手道:“事情已經這樣了,還是想一想如今應對這位蕭王吧。”
傅弈亭也斂了輕慢神色,“此前豫王要求我們作壁上觀……我也答應了。這确實是最保險的策略,隻是一旦豫王勢力向東擴大,我們此後的阻礙便會越來越大。”
郦元凱點頭道:“蕭王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他的兵力雖相對薄弱,但此人确有治世之能,更負揚州絕色贊譽,甚得民心!皇上早想削其實力,然而庫帑空虛,根本開不出來銀子,朝廷這才暗示豫王東進。”
“畢竟豫王是大夏同宗親王。朝廷羸弱,便隻能靠豫王了。”傅弈亭撇了撇嘴,“這皇帝做得真他媽窩囊。”
“合縱連橫之術你應該懂得,‘遠交近攻’方為正道!今日聽聽蕭王的條件。如果有利于我們,豫王那邊大可不必理會。”郦元凱轉着手中掌珠,“還有,一定記得藏隐鋒芒!”
“這不用你教。軍隊已全轉移到深谷當中了。”傅弈亭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筋骨。
郦元凱眼中掠過一抹贊許之色,随即還是忍不住囑托道:“再不可對蕭王無禮。”
“知道了。”傅弈亭走到回廊處吩咐侍從,“去請蕭王過來。”
蕭閣已用過了早膳,又重新沐浴了一番,除盡了身上酒氣,皎月石發冠将烏發束得一絲不落,一身天青色水紋寬袖襕衫格外雅緻,下擺随步伐飄忽而動。他是極修邊幅的人,一切梳理齊整,這才随侍從往雲翮殿而去。
傅弈亭正站在内殿之中等候,蕭閣擡步進去,看到殿中擺件華貴精美,鼻間又萦繞着蘭麝松香之氣,更覺奢靡異常,窗邊那人着玄色窄袖圓領錦袍,腰間隻一枚純色玉帶鈎,未像昨日那樣刻意修飾,反而顯得飒爽利落、臨風玉樹。
“蕭王爺?來,這邊請!”傅弈亭回身看到蕭閣,努力讓自己笑得真誠,唇下露出左右兩顆虎牙的尖角。
蕭閣随他臨窗而坐,侍女奉上熱茶,而後悄然退出殿外。
“我的來意,秦王應該明白。豫王也許已在我之前便已找過你了。”蕭閣懶得再與他兜圈子,索性開門見山。
傅弈亭臉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傅某不比蕭王有謀取大業之壯志,有拯溺救焚之憬悟。我隻想在秦北當個土皇帝,溫香軟玉在懷,賞月撫琴,打馬熬鷹……”
“我知道秦王無意卷入紛争,因此我的條件也簡單得很——如若豫王東犯,貴兵隻要在西側稍加牽制即可。”
“稍加牽制?說得輕巧!”傅弈亭冷笑一聲:“蕭王這是在逼着傅某造反麼?”
“前輩的交情在這兒,秦王想要獨善其身,怕也不那麼容易。”蕭閣柔和地笑了笑,用碗蓋撇着茶末,“如果揚州能安撫此劫,我也會出五十萬兩白銀作為答謝之禮。或者,秦王趁機進豫,洛陽這塊地盤便唾手可得……這麼便宜的事兒,恐怕世間少有,秦王可要考慮好了。”
傅弈亭心裡一動,此前豫王要予他四十萬兩白銀作為軍饷,沒想到這個蕭閣更加大方,淮左之地,果然富庶!這兩頭的銀子,他都打算收入囊中!
傅弈亭将茶碗落于案上,假意好心地告誡道:“我當然樂得吞這塊肥肉。隻是……傅某可是個真小人,蕭王爺要與虎謀皮麼?”
蕭閣當然知道他是個什麼德行,但還是輕牽唇角,眸中神采似朝暾映春水,皎月落池波,“料也無妨。”
兩人心裡各自打着如意算盤,一時無話。晨風徐來,山間雲霧都順着香樟木落地圓窗的镂空縫隙缱绻入室,傅弈亭擡眸,對面的人正側頭望着屋外無邊風月,從眉骨到眼睫、從鼻梁到下颌,利落流暢地形成極為優美的弧度,如精雕細琢,又似渾然天成,加之白雲繞膝,更是恍若仙人。
傅弈亭懊惱地收回目光,他不知道這是第幾次看着蕭閣失神,這種怔愣的失态讓他感覺又煩又燥。若要把蕭閣趕走,也就是一句話的事,他偏偏又舍不得說出來;若像昨夜鄭遷那樣欺辱他,自己是爽快了,郦元凱那關又過不去……
傅弈亭腦海中激烈交戰,決定還是聽從郦元凱的建議,先假意和蕭閣稱兄道弟幾天,待蕭閣回到揚州……是作壁上觀還是聯手對豫,那就再視時局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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