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一愣,和尚背光而立,看不真臉。她才直起身子,和尚已走至她兩米處,徑自盤腿而坐,半朝佛像半朝她,姿态娴熟自然。和尚長相不俗,通身佛氣,聽聲音還以為是中年大叔。“信女給大師見禮。”說完,白雅跪坐在蒲團上,背脊稍僵。這是“漏網之魚”?她還沒做好被人看破的準備!和尚雙手合于胸前,一臉平和:“施主還未告訴老衲,所求為何?”老衲?白雅驚疑,答道:“暫無所求。”确實,目前她好像沒什麼渴望。和尚目如清潭:“施主可知座上何人?”白雅搖頭,參佛卻道不出心中所求,有種形式主義卻被當場捉包的尴尬,靈目微晃。隻是,和尚似乎沒有取笑或責怪他的意思,反而徐聲道:“施主參拜的是百道寺師祖無痕大師,無痕大師百年圓寂,不悲不喜不遺不惜,堪稱大乘,弟子為其塑金身,以習其态。”所以他的佛像才會如此安靜且幹淨?然而世間又有幾個大師?大師又有幾人能達此番境界?“心有欲,欲無痕,方拜無痕。”這是看穿了她心有雜念,還是順着剛剛“無所求”的話暗示她拜錯佛了?白雅一瞬不瞬地盯着對方,企圖他再蹦出幾個字,化解她眼中的疑惑。和尚淺眸微動,不偏不倚落在白雅雙瞳,神色微離。二十年前,也有那麼一個人,這般看着他,懵懂如稚兔,他于心不忍,耐心引導,終誤了她。白雅滿腔的虔誠随着時間的消逝被疑惑取代,和尚的衣着本就與百道寺裡的不一樣,也沒有聞鐘前去上早課,現又沉默得詭異,莫非是……假僧?她的神色悄然變得警惕:“不知大師法号?”和尚雙目坦蕩:“不過閑散遊僧。”連法号也說不得?白雅更覺心意,隻是看他通身佛氣實在不像普通小僧。她正琢磨着他的來意,突然聽聞南宮嫣然與玉竹交談的聲音。“白小姐可是在裡面?”“回皇妃娘娘,是的。”南宮嫣然正欲跨門而入,猛然瞧見坐着的兩人,驚覺自己在佛前犯了大忌,忙低頭道:“信女佛前失儀,望大師海涵,信女這就回避。”大師與信徒交談,未免天機洩露,旁人不得窺探。白雅雙腿微動,哪能讓身為三皇妃的南宮嫣然回避?縱然她不見怪,旁的丫鬟婆子瞧了隻會說她傲慢無禮。“夫人懷有身孕月餘,山間陰晴不定,午後恐有大雨,下山需慎行。”白雅驚訝:“大師說的可是剛剛那女子?她懷孕了?”“正是。”假僧的念頭被推翻,白雅終問出心中疑惑:“恕信女愚鈍,大師剛剛那句“心有欲,欲無痕,拜無痕”不知是何意?和尚似冥思了片刻:“施主因事而亂,因亂而不決。倘若施主有朝一日決然去欲,再拜亦無妨。”“若信女決然不棄,又當如何?”感情的事,哪能說棄就棄?“當無畏。”白雅一愣,突然覺得步伐有千鈞重。和尚方走,南宮嫣然見白雅出來了,牽着她的手笑道:“原以為她們都聽早課去了,獨剩我一個懶人,不想在這裡逮到你。”絕口不提剛剛她撞見兩人之事。“今早睡得沉了些,丫鬟不忍叫喚,遂沒趕上,倒是皇妃娘娘怎麼也沒去?”南宮嫣然皺眉,按着胸口道:“也不知怎的,早上起來胸口悶得慌,想到阿彌陀佛就犯困,索性沒去。”白雅突然有些不确信。她原以為南宮嫣然得了三皇子指使又聽了她與段祺瑞的流言才有了昨日那番似是而非的話,然而南宮嫣然言行知情知性,瞧着不似城府之人。她突然想起和尚所言,山路崎岖,又逢大雨,若她真有了身子……白雅突然湊到南宮嫣然耳邊,小聲道:“剛剛大師與我說,你許是有了身孕,月份小,若你下山,需小心慎行。”南宮嫣然面露喜色,緊緊地捉着白雅的手:“你說的是真的?”這幾天賢妃總盯着自己的肚子,殿下也面露急色,若她此時懷有身孕,可解殿下燃眉之急!“不若找主持診治一番?”她言盡于此。南宮嫣然知道此事事關重大,半點馬虎不得,在沒有确信之前,還不宜聲張,隻是白雅這個情,她是欠下了。南宮嫣然眼中泛着柔光,緩聲道:“聽聞你們今日下山,本想與你們一道,隻我身子不适,唯恐拖慢了你們的進程,你們路上小心。”“謹遵皇妃娘娘囑意。”此時白雅想的卻是:若南宮嫣然當真懷孕了,賀傾情與董苼笙的流言得以沖淡。畢竟皇子妃剛有喜,若再把董苼笙疑似流産拿來說事,觸的可是皇家的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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