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梵清亦不再嬉笑,正色道:“先頭我忘了問你,如今長安城上下都在議論你與沈大的親事,這風口浪尖,你怎地還有閑心來晚莊?”
裴素素如今回了家,可她之前倒有些物什還落在了晚莊。可是雖有這個借口,但李梵清以為,若非是遇着大事,也不至于讓裴玦親自跑這一趟。
裴玦望着李梵清,半晌都未曾開口,也不知是何事如此難言明。
李梵清心中道奇,口中半開玩笑道:“這是何故?總不是你當真要與沈大結親,親自跑這一趟來給我下帖子的吧?”
不成想,裴玦并未否認李梵清的玩笑話,隻留給此際一片鴉雀無聲般的寂靜。
李梵清不想自己竟一語成谶,臉上的笑容将收未收,嘴角仿佛還噙着笑,可眼眉卻是低垂。
“公主可是怪裴某……”
“我為什麼要怪你?”李梵清此刻的心情十分複雜,複雜到她自己都難以闡明她如今是何心态。不過她還是分得清的,她眼下對裴玦還談不上責怪,“因為你要與人定親,我便怪你?我雖一貫嬌蠻,但也不至于霸道至斯。便是你今日直接給我下帖子,我定會歡歡喜喜地接過,再向你道喜。”
裴玦委屈歎道:“我是幫着公主查案,便算是公主的人。可先前公主方才懷疑過沈其南,眼下我卻要與他獨女議親,公主不覺我有背主之嫌嗎?”
李梵清險些樂得一笑。這人當真是九曲回腸,心較比幹多一竅。她自己都未想過如此之多,裴玦卻在心中替她編排上了這般多。
“那你便覺得,本宮是如此心胸狹隘、小肚雞腸之人喽?”
“公主自然不是。”
李梵清道:“我先前對沈其南确有一些懷疑,可也隻是懷疑。你如今既是要同沈大議親,以我的身份也不便說道什麼。裴相與王夫人看過覺得好便是了。”
裴玦點了點頭,面上無甚表情,乃是他一貫做派,李梵清也懶得去深究他之喜怒。
“裴積玉。”李梵清鬼使神差地喚了他一聲,“你并未看中她罷。”
她是陳述的語氣,并不是發問。《鳳求凰》都不肯彈,結果明擺着,李梵清自己說罷,也覺得是明知故問。
“假使未看中,便娶不得了?”
李梵清把玩着一枚雙陸棋子,沉思半刻,說道:“倒也不是。我隻是在想,這世間兩情相悅、而最終又得以兩廂厮守之人,本就少之又少。嫁娶之人非己所愛,這等事再尋常不過了。”
李梵清自問在情愛之事上比裴玦有發言權。平素總是裴玦如太傅一般,對她語重心長地教誨,今次也輪到她李梵清來給裴玦好好上一課。
“就好比我。我曾有兩情相悅之人,可最終卻未能兩廂厮守;如今我看似有諸多可厮守之人,卻再無一人與我相悅。所以說,這世上芸芸衆生,或許有如意之人,隻是偏偏卻沒有我李如意罷了。”李梵清自覺難得說出這般有哲理的話,末了卻還是忍不住拿自己乳名開了個玩笑。
裴玦沉聲道:“可若如公主之言,裴某在這世上一無兩情相悅之人,二無可兩廂厮守之人。比起公主,裴某豈非更是這世上最不得‘如意’之人?”
他耍了個心眼,也用那“如意”二字開了個玩笑。
可他也僅限于開個玩笑。他并未說出口的是,他的“兩情相悅”之人,并不悅他;他想“兩廂厮守”之人,也并未想過與他相守。
李梵清輕輕道:“這一生還長,你隻是還未遇上。”
裴玦握着手中骰子,他并非未遇上,相反,他早已遇上。
裴玦算着他走出最後一枚棋子所需的步數,擲了骰子,如願擲出個“一”同“二”來。在李梵清的目光注視下,裴玦将最後一枚棋子走出,赢下了方才那一局棋。
李梵清雖仍未看清他是如何“出千”,但如今也是的的确确相信裴玦在這方面很有一手,令她拜服。
“公主還未問,為何我會與沈大定下親事。”
李梵清隻當是因着如今長安城中傳言,若是不定下這門親事,恐沈甯名節有損,裴家這才點了頭。不想裴玦竟有此問。那便證明此事定還有其他内情。
李梵清提了精神,思索道:“讓我猜上一猜。你既有此問,那想必不是裴家心甘情願的。”
果然,裴玦點了頭。
李梵清便繼續道:“城中傳言定是盧檀兒作祟。不過,她沒有那麼大的威勢,能逼得裴相點頭,肯定也不是她。”
“那換了誰來,誰有這般大的威勢,能讓我父親點頭?”
李梵清着急想内情,懶得答他這話,隻敷衍道:“比盧檀兒再稍大上一些就可。”
“比如公主你嗎?”裴玦信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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