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怪就怪他們太過了解對方,又太過聰慧太過清醒。傑永遠知道他在想什麼,他也從始至終明白傑的選擇。夢境映照現實,五條眼前變幻為演習場觀衆後台裡的夏油,那個滿身血污,雙手執槍的青年。那時他還處在沒頂的情緒中難以平複,投入戰場時心裡亂得要命,就這麼猝不及防地撞上對方。
青年已恢複本來樣貌,持槍的左肩有些明顯偏離軸心,眼睛卻在血污掩蓋下熠熠生輝。
那一刻,當有人再度以那副嗓音喚他“悟”時,五條心口一窒,所有感情都被木塞堵在氣管裡,憋屈得像桶發酵的酒。他闆着臉,語調平闆冷淡,卻是着實不知該以何種面貌應對局面。
如釋重負?失而複得?在這個漫長的夢境中,五條再度試圖尋找答案。但昴毫無血色的臉總在眼前晃,像在提醒所有被他親手撕毀的誓言與美夢,與他們或曾擁有的未來。
“你是什麼人!?”
終究,空間與時間扭曲凝滞,夢再度幻化,水墨般的景物落而為一片港灣。
月色正好,大運河在夜幕下泛着粼粼銀光,船隻停泊,鐵鍊随水波搖晃。五條悶在狹長的船體中,頭上蒙着一塊防水布,全身滾燙。
他懵懂地睜開眼,試圖扳動防水布,掙出一隻手。
而後布塊被猛然揭開,月光簌簌灑落,遮住那張映入眼簾的臉。
五條揉了揉眼睛,想把他看得清楚些。但光線又那麼亮,他看得眼睛都澀了,也沒能捕捉到模糊輪廓以外的五官。隻知道那人在注視他,目光如電,讓他從腳趾麻到頭皮,活像架在火上烤。
“……”他出聲,說出的話卻模糊不清。
但願不要是另一個承諾,五條迷茫地想。尼爾森果然沒說錯,誓言就是拿來打破的,是全世界最沒意思的東西。
——誓言就是狗屎。
“您有一個新的來電,呼叫人:灰原雄。”
終端震動,尖銳的鈴聲直接把五條從半夢半醒中拽了出來。
天光大亮,已是第二天正午。
他伸手在枕頭旁邊摸,好半天才撈到手機,劃開通話鍵迷迷糊糊地說:“喂,有話快說。”
灰原迅速道:“少将,兩件事。一,您拜托我們聯絡的二區研究所溝通好了,現在就可以給虎杖下士安排體檢,抽取他體内的萃取液樣本;二,您從五區帶回來的體液樣本也出結果了,正好在研究所附近,倘若您要親自去,可以順道一并取得檢測結果。”
從被子裡爬起來,五條打了個哈欠,說:“行,我這就去,你們先專注皮埃爾和炬火會,有任何發現第一時間通知我。”
“是。”
電話挂斷,五條爬起來,從衣櫃裡随便扯出幾件便服換上,抄起鑰匙出門了。
越野繞道軍區,接上了滿臉期待的虎杖。少年正在和同伴道别,其他人先返回基地,他則跟五條前往二區。上車時,虎杖嘴裡還在念叨剛從前輩們那裡聽說的小道消息,自己跟自己琢磨得不亦樂乎,五條頻頻側目,終究搖搖頭,任由他對着空氣手舞足蹈。
一路叽叽喳喳,五條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問題,竟也将沒睡好的倦怠揮發幾分。年輕人身上升騰的朝氣令人豔慕,長官驅車跨越高架,途中便利地将虎杖當作提神器,倒不至于打瞌睡了。
抵達二區,越野徑直駛向位于西側的研究所。虎杖依舊看什麼都覺得新奇,卻也怕打擾教官,于是全程低聲驚歎。
“雷卡?今天到他輪值,去州立大學了。”職員室内,女員工浏覽電腦,告訴五條他要找的人不在這兒,若沒時間等,不妨直接去學校實驗室碰運氣。
五條不置可否,默默爬上越野,把自己和虎杖兜去州立大學。
鐵城牆的最高學府占地面積足足1.5平方公裡,綠化極好,角角落落都由高格設計師打造,外觀上就足夠賞心悅目。五條讓AI自去停車,帶着虎杖穿過安檢,直奔位于北三樓的實驗室。
州立大學近年來與軍部有許多合作,因此五條對其校園還算熟悉,一路走得暢通無阻。倒是出入學生頗為礙事——他們看到虎杖的制服便移不開眼,紛紛駐足議論,試圖辨别他是夜枭幾隊的。
樂在其中的少年本人毫不介意,真就樂呵呵跟上前的學生攀談。五條難得沒什麼表情,用一張蓋着眼罩的臉長驅直入,劈開學生群上了三樓。所幸虎杖見他如此便知此行趕時間,于是三言兩語讓學生們讓開路,小跑着跟上。
N310是主生物實驗室,裡頭寬敞得很,幾位白大褂在低溫箱之間穿梭,頭都不擡。五條刷開門禁,擡高聲音問:“雷卡·伊萬諾夫在嗎?”
無人應答。有個看起來像實習生的年輕人走過來,輕聲說:“雷卡老師十分鐘前出去了,這會兒應該正要回來,不妨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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