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書包頂在頭上,一鼓作氣沖進雨裡,跑到車站,正好趕上末班車。
車上除了我和司機,再無其他人。我将錢投進箱子,身上滴着水,就沒有坐下,拉住扶手站在車廂中部,望着窗外流轉的景色。
“沒帶傘啊?”司機大叔透過後視鏡看我,“沒事兒啊你坐吧,這水過一晚上就幹了。”
我搖搖頭,繼續站着。
司機估計也有些無聊,拉着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你是去墓地看親人了吧?據說那個墓地要遷走給發展區騰位置了……這可真是,人死了都不讓别人安息……”
“……嗯。是嗎?”我出神地望着窗外,嘴上無意識地回司機的話。
這條公交線會經過小時候住的那處别墅區,剛才窗外的景色一晃而過,天色已暗,又下着雨,但我還是立馬認出了那棟房子。
算一下日子,媽媽的忌日也快到了,等高考考完買束花去看她吧。
車駛入了一段隧道,車窗上倒映着我的影子,蒼白、狼狽,透着讓人厭惡的病态。
病還沒好,淋了雨後又要難受了吧,好不容易好一點的。
我又開始發呆,不可避免地想起死去的母親。她年輕時壞事做盡,死的時候挺慘的,這樣看原來世人說的因果報應真的存在。
如果世上真的有因果報應,那我死的時候會如何?會不會也像我的母親那樣悲慘。
車駛出隧道,外面華燈初上,車廂一下亮堂起來,窗子上的雨水聚流而下,我的倒影随之變淺,割裂成好幾塊。
中途上來了零星的幾人,坐過幾站後很快就下去了,等到終點站時車上又隻剩我一人。
我下了車,雨勢已經變小,輕輕柔柔拂在我的臉上。
走回江家時已不算太早,從城西坐到城東用了近兩個小時,德叔走上來關切地問我去哪裡的時候,時針已經快要指向十點。
“去朋友家裡玩沒帶傘,走着回來的,所以才淋濕了。”我對德叔安撫地笑了笑,以前去墓地看過秦木寒後我都會盡快趕回去,免得讓别人知曉,認為我惺惺作态——雖然德叔一直覺得秦木寒的死跟我沒實質性的關系,江既也不會将秦木寒的死歸咎于我的頭上。
這怎麼可能,我在心中苦笑,如果沒有我,秦木寒根本不會死,江既還能和他的愛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你英姨煲了骨頭湯送過來,想給你補補身體,結果我一看,這麼晚你都還沒回來,我還以為……”
德叔說了一半就止了話頭,我知道他想說什麼,無非是以為我又被江都南欺負了。
我對他笑笑,跟着他往屋裡走:“英姨最近感覺好點了嗎?等我考完試去醫院照顧她,這樣你就不會這樣累了。”
德叔搖搖頭,歎了口長氣:“還是那樣,就看到時候做完手術會怎樣了。你就安心高考,不用操心這些。”
英姨就是德叔的老伴,對我也頗多照顧,她和德叔一樣,都是心地善良的好人。
屋外起了風,我側頭用手抵住嘴低聲咳了幾聲。
德叔在旁邊絮絮叨叨:“你下次還是要把傘随身攜帶,你看這一淋雨就感冒了吧,我一會兒去藥店給你買點藥,你身體本來就弱……”
這幾天我一直避着德叔,怕被他發現自己生病了,沒想到還是沒瞞過去。
我搪塞幾句,說隻是着了涼,沒必要吃藥,明天就能好。
“對了,少爺還在客廳……”
德叔語音還未落,我臉上對德叔的笑還未收起來,一擡頭就看見了坐在客廳沙發的江既。
他今天難得沒抽煙,手上拿着一份合同,靠着沙發,長腿交疊,注意到我走進來,擡起眼沒什麼表情地看了我一眼。
我乍然與他對上目光,笑在臉上頓了一下:“少,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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