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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菡呐呐地說不出話來，陳薇妮離職是因為甯則然替她出氣？今天帶她來這個場館打槍，也是為了讓她散心消火？不感動那是假的，但是也沒法太感動。他和他的朋友，可能都把她當成豢養的寵物吧，不能被除了他們以外的人欺負。“嗯。”她應了一聲，順勢靠了過去，乖巧而聽話。甯則然又捏了捏她耳垂，手感很好，不知怎的，最近總是順手做這個動作。不過他也沒介意，小東西眼裡水汪汪的，是又要被他感動哭了嗎？怎麼就綿軟成這樣，真跟個小白兔似的。他啟動了車子，倒出了停車場。小白兔小聲開了口：“回哪？”“别墅。”幾乎是不假思索。小白兔有些意外，盯着他看，以為他口誤了。其實今天再去别墅有點不太合适，家裡兩個弟弟都在，可話已經出口，再改了小白兔會不會躲在被窩裡偷偷哭呢？他不再遲疑，腳下的油門一踩朝着别墅開去。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年後）甯大少：小白兔乖乖，把門兒開開。言菡：不開不開我不開。虎皮劍蘭（七）甯家的客廳裡，甯則然的兩個弟弟各占了沙發的一個角落，一個半癱着，另一個則靠在沙發上，腰闆卻挺得筆直。半癱的是甯則然的三弟甯霁然，今年大四，北都大學商學院的學生；正襟危坐的是二弟甯徐然，子承父業，是現役軍官，兩個人的五官都長得十分好看，劍眉星目的，神情卻南轅北轍，一個嬉皮笑臉一個嚴肅闆正。一見甯則然進來，兩兄弟都站了起來，異口同聲地叫了一聲“哥”，目光卻落在了他身後的言菡上。甯則然微微颔首，就要帶着言菡上樓，甯霁然不幹了，笑嘻嘻地問：“哥，這是誰啊，也不給我們倆介紹一下？”“小菡，”甯則然簡潔地介紹，“這是我倆弟弟，甯霁然，甯徐然。”言菡略帶緊張地笑了笑，算是和他們打了聲招呼。甯霁然可不是為了知道言菡名字才打招呼的，難得看到自己這個怪癖甚多的大哥帶個女孩子回家，他渾身上下的八卦因子都被調動了起來，無數問題湧上來喉嚨，卻怵于老大曆來的積威不敢開口，隻好朝着老二擠眉弄眼。甯徐然懶得理他，隻是淡淡地道：“趙姨弄了宵夜，哥你要不要吃點？”“好了讓她端到我書房來吧。”甯則然上樓去了，言菡歉然朝他們笑了笑，也跟着上去了。甯霁然激動地擺了一個造型，喉嚨裡發出一聲被壓抑着的叫聲：“卧槽，老大這是開竅走桃花運了？這會是我們以後的嫂子嗎？”甯徐然的眉頭皺了起來：“别胡說八道，這個名字聽都沒聽說過。”“相信我的直覺，”甯霁然慨然道，“老大破天荒頭一遭帶女人回家呢，你看秦筱茗她們，誰得其門而入了？”甯徐然瞅着他，忽然嘲弄地笑了：“你的直覺？靠直覺過日子，你是女人嗎？”“老二你夠了，成天陰陽怪氣的。”甯霁然一腳踹了過去。甯徐然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握住了他的腳踝，一使勁，甯霁然“嗷”的一聲叫了起來，連聲讨饒。“這麼久沒揍你你這是皮癢了，”甯徐然的手指捏得“咯咯”作響，眼神森冷，“說了多少遍了不許叫我老二！”……樓下聽上去很熱鬧，不時傳來“哐啷”“嘩啦”的聲音。甯則然有些公事在電腦上處理，恍若未聞，言菡卻沒這定力了，坐立不安地看看埋頭在電腦中的甯則然。甯則然擡起頭來，示意她把門打開，咳嗽了兩聲，樓下的鬧騰頓時消失了，隻有偶爾傳來肌肉和骨骼撞擊的悶響，很快又重新安靜了下來。看來這對兄弟是真怕這個大哥。“小時候我爸媽經常不在，都是我管着他們，用皮帶抽出來的。”甯則然悠然道。怪不得沉下臉來這麼吓人。言菡在心裡暗暗想着。甯則然忽然朝她招招手，她乖乖地走到身邊，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甯則然一本正經地說：“放心，我從來不打女人。”言菡的臉一紅，小聲道：“我知道，你是個……很好很好的男人。”甯則然再次愉悅了起來，又捏了捏她的耳垂：“趙姨的銀耳百合羹應該好了，去端一碗來給我嘗嘗，肚子有點餓了。”言菡下了樓，客廳裡的兩兄弟已經重新占據了沙發的兩個角落相安無事了。一見到她，見沒有大哥這個煞神陪着，甯霁然再次活躍了起來：“你多大了？在哪裡念書？我以前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啊？和我哥怎麼認識的？”言菡微笑着一一回答，對最後一個問題含糊着避過：“怎麼認識的可能要你大哥才能回答了，我多說了他會不高興。”甯霁然還要再問，甯徐然到底比他年長幾歲，已經有點明白過來了，用力地踹了他一腳。趙姨端着盤子出來了，及時阻止了兩兄弟再一次的自相殘殺，笑着招呼：“來，吃點宵夜墊墊肚子。小菡，你怎麼下來了，我會端上來的。”“不用不用，我來吧。”言菡替趙姨把盤子裡的碗端出來放在了兩兄弟面前，又接過盤子要上樓。“噯呦你等一下，”趙姨連忙道，“你的一碗還在裡面，他們兄弟幾個不愛吃太甜的，我給你多加了兩塊冰糖。”言菡有些意外，和那天早上相比，趙姨的态度又有了微妙的變化。難道是甯則然也敲打她了？這可不太好，趙姨都在甯家這麼多年了，歲數都能當她媽了，看不起一個主人家包養的小情人也很正常，以後她又不可能常來别墅，也不會有什麼交集。她有些心不在焉，一邊喝羹一邊走神了好幾回。銀耳百合羹炖得爛爛的，甜而不膩，言菡沒幾下就喝完了，這才發現擺在甯則然面前的還沒動，提醒道：“不吃要涼掉了。”甯則然側過臉來擡了擡下巴，言菡愣了一下，聽話地舀了一勺遞到他嘴邊。砸了咂嘴，味道出奇得香甜，甯則然意猶未盡，就着言菡的手，一勺一勺地吃完了。“海外分公司臨時有了點意外，”甯則然解釋道，“你别等我了，先去睡吧。”言菡點了點頭，卻遲疑着沒走。“還有事？”甯則然瞟了她一眼，“别憋在心裡。”“趙姨她……其實挺好的，”言菡小心翼翼地道，“你沒說她吧？”甯則然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笑了：“小傻瓜，我犯得着為了這些小事說她嗎？前兩天安娜接任陳薇妮，到别墅來認了個臉，至于她心裡怎麼想我就不知道了。”言菡明白了，這手敲山震虎玩得十分漂亮，到底是甯則然。她收了碗盤，連帶樓下兩兄弟的，順便都在廚房間洗了，趙姨一聽動靜忙不叠地進來了，見她都快洗完了，急着道：“哎呀言小姐，你弄這些粗活做什麼，廚房有人會收的。”“順手的，沒事。”言菡笑了笑。“那可不行，大少爺到時候說我們沒規矩了。”趙姨連忙奪下了她手裡的碗，把她推出去了，“來，快去休息吧。”甯則然的主卧還是那樣，一塵不染，空曠得吓人。所有的東西都擺得整整齊齊的，就連床單的被角都拉得方方正正，整個房間裡沒有一件多餘的東西。有傭人把她上次穿過的一套衣服送了上來，連帶着她穿過的真絲睡衣。那晚的記憶零星浮上腦海，她的臉有點燥熱了起來。洗完澡，甯則然還沒有來，她隻好上了床，占據了一個小小的角落。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拿起來一看，是華梓竣大半個小時前發過來的，問她有沒有空，他過些天生日，辦了個生日宴會，邀請言菡參加。自從那天在校門口撞見之後，華梓竣的确沒有再來騷擾言菡，平常在學校碰到了也是呼朋喚友的一群人，見到她打聲招呼聊上兩句家常，也算是一個普通朋友。偶爾微信也會發來幾句關切的信息，比如今天下雨了有沒有帶雨具、練舞别太辛苦了勞逸結合、肚子餓嗎要不要出來吃宵夜之類的，看上去挺暖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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