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和楊運跪了一夜,屈老師最後是出門,親自将他們兩人扶起來的……”
我呆呆坐着,一動不動。
“……那時請柬已發,滿城鬧得轟轟烈烈,都在說屈堯成親的事,屈老師本想馬上就辦妥此事,卻被這件事打得突然,屈堯與江清月設局擺了他一道,他吃了個悶虧,雖被氣得不行,但他理虧,也知道耽誤女兒家,畢竟是跟了屈家多年的管家之女,雖是對那一家有再造之恩,但他挾恩圖報,已是相當難聽,何況屈堯脾氣他也知道,若真是不娶,他也說不動……
聖上點了點下巴,道:“……不過屈老師好像也不在意了,他就是想讓屈堯娶親,娶的是不是真的,他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許是也累了,不想管屈堯了。”
屈禦史為何硬要屈堯成親?而且屈堯竟然……從未有妻女……
我愣愣坐在那裡,手裡的糕點掉在聖上衣服上也未在意。
聖上拍了拍碎屑,歎道:“我那時不知屈堯他為何就是不娶妻,隻是心裡覺得他還放不下那個人,後來江清月生下孩子,她與楊運蜜裡調油,屈堯卻是越來越累,雖後複了兵部官職,但總是萎靡不振,神色不耐……”
“……他大哥在邊疆生死未蔔,你又與他在朝上吵得厲害,後來屈恒死訊傳來上京,他忽然對我說,他不想做官了,我當時也因為……一些事情心灰意冷,毫無求生之欲,聽他這樣說,我倒真想舍了那冰冷的位,但我也隻是想了想,說随他吧,再後來……”
我接下聖上的話,顫聲道:“再後來……他就為民求款,然後遭人報複,身首異處……”
聖上繼續說道:“本來我想的是他在宴上說幾句犯上的話,點幾個貪官,我假意不悅,撤了他官職,也可以順勢除貪,由小到大,借着發難,不過他想的比我還決絕……”
聖上講完後,我久久未言語,他也未說話,一室靜谧,卻讓我理不清很多東西,過了許久,我才問道:“陛下何故……同我說這些……”
他還是未答,隻是深深看我一眼,笑了笑,眼裡卻帶有幾絲憂愁意味。
他笑道:“如今我穩坐高位,雖說現不是盛世,但也算朝堂清明,百姓安樂,我日子過得舒坦,卻常常想起我少時歲月,想起屈堯,想起屈恒,想起當年種種,周圍無人可講,也就與你我能說得舒心,”他想了想,像是措辭,“而且我聽屈堯提起你過……”
提起過我?我心裡緊張起來,他會說我什麼?
“他說……你厭惡他?可是真的?”聖上看着我,又道,“實話實說便是,不必有所考慮。”
厭惡?何談厭惡?就因為我與他朝堂争執,與他不相往來嗎……
我斬釘截鐵道:“從未。”
即使我們兩人勢同水火,我也未對他有半分厭惡的心思。
他松了口氣,又有瞧不清的意味,他像是有些想不清楚,茫然道:“我就說……你被人脅迫都要保他周全,又怎會厭惡?他就是這樣憋着不說,又常常亂想,讓我都猜不透,他也偏偏選了這條路……”
何路……
我恍恍惚惚,還未等我問出來陛下是何意。
他卻突然說:“你可知他為何不用丹青表意?”
我擡頭,愣愣問:“為何……”
他笑了笑,有些狡黠意味,道:“我說過,他極好面子,不能讓他人看出半點不對,為了掩蓋,他甚至想出了造官印來避免,百官當有百印就是他出的主意。他後來拿畫給我時,一肚子的歪道理,說他要我爬樹,我要他作畫,這是交易,便不是贈,就隻在上面寫了他的字,而他之所以不告訴一個人他會丹青,也不贈丹青,是因為本朝習俗如此,贈人丹青當要題詩……”
我心裡也在想,畫了就要題字,這麼說……
“……而他,最想掩蓋的事,就是他的字不好,他雖畫得一手好丹青,卻是寫得一筆狗爬字!”
聖上笑着,越說越起勁:“他十分讨厭練字,認為其無聊至極,常說他看一遍就能記,又何必寫下來,屈恒也慣着他,見後來實在不能看,才又督促起來,但那時為時已晚,他連握筆都不願,總說難受,屈恒見他實在不喜歡,于是就隻讓他把自己的名字練好就行……他取字取得早,于是當時屈恒就逼他每天寫滿屋子的‘君遙’,寫了整整一月!我當時看着都吓人!”
聖上指着那幅畫,笑道:“所以他的字都歪歪扭扭,卻隻有‘君遙’二字看得過去,連‘屈’姓都是勉勉強強。”
聖上說了之後像是想起從前過往,看着那幅畫大笑,我卻好似全身血液上湧,心怦怦跳得極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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