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眼睛躲在暗處無聲地窺探着這一切,這雙黑色的眼睛最後落在林悠兮和言罪相握的手上,血色蔓延上這雙漆黑的眼睛。
下弦月挂在夜幕中,流竄在小鎮上的一隻小貓咪爬到樹枝上,用金色的豎瞳盯着一扇窗戶。
窗戶緊緊閉着,一隻慘白的手撥開白色的窗簾,用黑色的眼睛觀察下窗外的景象,視線落到貓咪身上時,有短暫的停留。
“我讓他沉睡的時間有限,這次我們速戰速決。”黛絲放下白色的窗簾,對站在客廳裡的諾亞說。
諾亞的表情明顯局促不安,他面露惶恐:“你說我們這麼做,萬一被他知道了,他會不會一氣之下殺了我們?”
“你怕什麼,到時候人都死了,他還能怎麼樣”,見諾亞這一幅慫貨的樣子,黛絲就想沖她發火,再過幾百年,他也改不過來他畏畏縮縮的樣子,黛絲好聲沒好氣地跟他說道:“他最多懲罰我們下,不可能會對我們做什麼,畢竟我們對他還是大有用途的。”
聽到這些,諾亞才稍稍安心,把手心的冷汗擦了擦,他問黛絲:“你打算怎麼辦?”
黛絲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她得意地對諾亞說:“既然她都已經成地球人了,那就讓她以地球人的身份死去吧。”
“最好能連屍體一起留在這個星球上”,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黛絲的表情極度地扭曲。
諾亞看到這樣的黛絲,覺得即熟悉又陌生,林悠兮已經成了她心中的魔怔,不知從何時起,她就不是以前怯怯喏喏的樣子,變得越來越可怕。
上次他不小心闖進黛絲的房間,發現她滿手都是血,地闆上也滿是刺眼的顔色,一隻被剝了皮的狗,喘着粗氣躺在地闆上,眼角浮有淚花。
黛絲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正在變成他們從前最讨厭的人,諾亞祈禱,希望他幫黛絲把林悠兮解決掉以後,她能擺脫現在的模樣。
“我已經讓和那個賤人住在一起的地球人睡着了,在她的夢裡,她拿着刀殺了那個賤人,也不知道她醒來後看着死去的賤人是何感覺?”
“想想都痛快!”
“至于我們要做的”,黛絲舔了一下她泛白的嘴唇,眼神越過廚房的門,落到剁肉的刀上。
諾亞随着黛絲走到林悠兮的房門前邊,他躊躇了,猶豫一下跟黛絲說:“我不想進去,你自己一個人能搞定嗎?”
“噗嗤”,黛絲對他發出了一聲嘲笑:“膽小鬼,你不想去就不用了,反正她也沒有什麼攻擊性。”
“守好這裡,别讓任何人進去。”黛絲推開門自己一個人進去了。
“砰”!
諾亞站在外邊,失魂落魄地看着緊閉的房門,他想起第一次和黛絲一起見到林悠兮的情景。
那是他們第一次進角鬥場,他和黛絲拼勁全力才殺死了那隻麝香獸,他為此還斷了一條胳膊,瞎了一隻眼睛,黛絲身上也是傷痕累累,她的大腿被麝香獸咬的血肉模糊,深可見骨。
那隻麝香獸是格朗司大公最喜歡的寵物,說是決鬥,其實他和黛絲是被放進去給麝香獸當食物的。
誰也沒有想到他們兩個被餓的饑腸辘辘的奴隸能殺了兇殘的麝香獸,麝香獸死的那刻,坐在貴賓席上的格朗司大公面露愠色。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兩個死定了的時候,坐在大公旁邊的女子站了起來走到他們面前,親切地問他們的名字。
她穿着紅色的蕾絲宮廷複古裙,頭發用紅色綢緞綁在一起,她親切的面容對他們來說非常的陌生,他們從來都沒有見到如此溫柔的貴族。
他們膽怯地報出自己的名字,女子帶着白色蕾絲手套的手伸到他們面前,告訴他們她很開心能見到如此勇敢的兩個勇士,他們的勇氣讓她欽佩。
那麼漂亮的白色手套,是他們在那之前從來都沒有碰過的,他聽前輩說就算把他和黛絲賣了,也不可能買那樣一雙手套。
漂亮的白色手套就在他們面前,他們也好想摸一摸,黛絲的膽子比他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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