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顧德言能幹出這種事,她也一點都不驚訝,對于這個親爹,她已是冷了心腸。若他敢親手殺了女兒,她還佩服他。顧德言隻會借刀殺人,維持着自己的道貌岸然。“後來他倒常常後悔,提起你也哀聲歎氣,不過也沒有其他法子了。”楊姨娘道,“整個伯府,隻有三個人知道這事,連薛氏都是一定不知道的。”即使楊姨娘不說是哪三個人,煥娘猜也猜得到,左不過是顧德言和劉氏,還要算上楊姨娘自己。“楊姨娘不說出來,我倒也永遠不會知道了。”煥娘淡淡道,“不過楊姨娘還是準備上路吧。”“大姑娘,”楊姨娘罕見地露出了一絲恐懼,她哀聲道,“大姑娘,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自己,隻是為了求你,我走之後護着萱兒一些,不求别的,隻求讓她安安穩穩出嫁,大姑娘,我求你。”煥娘想起任氏的謀劃,一時啞然,還果然是給楊姨娘猜到幾分了,她怕是從任氏當上太後開始就知道自己要不好了,所做一切将自己也歸于顧德言的對立面,不過是為了讓女兒能夠不被自己牽扯,煥娘能看在她說出顧德言的秘密的份上看顧顧靈萱幾分。望着楊姨娘絕望又殷切的眼神,煥娘又想起她被伯府趕走那天,楊姨娘特意叫了顧靈萱來給她送銀錢。楊姨娘确實是個很聰明的女人,雪中送炭在這個伯府怕是從沒有過的事,她卻讓女兒做了。這也是一份恩,她為着女兒攢下的。“楊姨娘,我曾經也和你此刻一樣無助過。”煥娘一邊說着,一邊摸了摸那隻裝酒的酒壺。“如果我不是顧靈薇,我甚至還會同情你。”楊姨娘點了點頭,臉色又蒼白了幾分:“不必,大姑娘不必,萬般皆是命,是我自己不好。”煥娘笑了:“怪不得父親那麼喜歡你。”“我一點也不怨太後娘娘,我這樣低賤的人,本就不該同她去争。十六年,我不是沒有想到過今天的局面,可我又有什麼辦法呢?太後娘娘有顯赫的娘家和身世,她過得不痛快了還可以說離開就離開,一紙和離書送來,斷得幹幹淨淨。我又能怎麼呢?我從來都由不得自己做主。”看似一字未提煥娘,卻句句往煥娘的心裡戳。煥娘不是顧靈薇已然十六年,在那十六年裡,她豈非和楊姨娘沒有什麼兩樣?物傷其類,楊姨娘比顧德言不知道聰明到哪裡去。煥娘失笑,一邊将酒倒到酒杯,一邊說:“楊姨娘有什麼話就都說了吧,再不說就沒機會了。”“太後娘娘是仁善的——這确是我的心裡話,磋磨人到死的法子有那麼多,太後娘娘隻賜我一杯酒,很快就能了斷。”楊姨娘說着跪了下來,朝煥娘磕了兩個頭,不重,隻額頭輕點了地面,而後端端正正跪好,眼中也終于忍不住滾落了淚:“其餘我都放得下,萱兒的兄弟有老太太和太太教養,好不好也看他們自己。萱兒是我頭一個孩子,又是女孩兒,不能親眼看着她嫁人,我放心不了。”“父親和祖母不會虧了她。”将顧靈薇和顧靈萱對調一事,楊姨娘還來不及知情,她卻仿佛自煥娘一進來就有了幾分不好的預感,到了此時将要到盡頭,依舊還是為了女兒哀求:“嫁的人家不求大富大貴,便是嫁進去荊钗布裙也沒有關系,萱兒她自小懂事,什麼都能忍得。隻求她不要再像我一樣屈于人下,一輩子直不起腰。”“這麼多年她都是父親唯一的女兒,怕是到了今日,父親心裡也隻當她是女兒,萬不會将她嫁給人家去做妾。”“那就好,那就好”聽了煥娘的話,楊姨娘怔怔地點了點頭,又細聲道,“隻要給她一份嫁妝,讓她嫁出去,往後什麼都不礙你們,叫她過她自己的日子”“她什麼都不會多要,什麼都不會多求,隻要給她嫁妝把她打發了就好”楊姨娘又喃喃道。“楊姨娘一走,父親必定更心疼她的。”“還有一事,我今日全都一并和大姑娘說了,大姑娘不要嫌我煩,你的養母韋氏,也是伯府做下的。”韋氏之死煥娘早已猜到,這時聽楊姨娘直截了當說出來,心還是不由得緊了緊。“楊姨娘為着妹妹的一片心,我看了都感動,隻是楊姨娘全都說出來,就不怕我和父親他們去興師問罪供出姨娘,以緻妹妹在失了母親之後又受了父親厭棄?”“我說不說,是我的事,大姑娘說不說,也是大姑娘自己的事,我一個将死之人,管不了那麼多。大姑娘隻要能想着萱兒幾分,就比什麼都強,你是她的嫡姐,如今你回來了,她無論如何都越不過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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