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樓,好歹沒風了,白漾從口袋裡拽出紙巾狠狠擤了下鼻子,林教授的學生崔恕人正巧在收發室取快件兒倆人便一塊兒上樓。&ldo;诶,小樣兒,聽說老魏招新人了?&rdo;某人也很八卦。&ldo;是啊,我這不是年紀大了不好使喚了麼,沒了包身工給他幹活他能樂意麼,一天天懶得跟什麼是的。&rdo;白漾繼續擤鼻涕,&ldo;哎喲喲我這鼻子,改天等我要是一個不小心也躺工作台了隻看一眼我這超薄的鼻腔就能斷定了。&rdo;&ldo;師弟還是師妹?&rdo;某男繼續八卦。白漾斜眼瞅瞅他使勁吸吸鼻子:&ldo;嘿嘿,這個你就别惦記了,老魏家的一花一草都沒你的份兒,我們自己個内部消化了,不容易啊,這麼多年,可終于有個看得過去的活體男人出現在法醫系了。身為本系系花兒這個消化任務我就當仁不讓了啊。&rdo;白漾順嘴胡謅。上樓梯緩台,白漾嘴角抽搐了一下。&ldo;白師姐早。&rdo;羅既微微點頭。崔某人嗓子裡憋出一聲詭異的笑,像是揪着頭發按水盆子裡似的。白漾順便把擤鼻涕的紙巾塞他大褂口袋裡了:&ldo;小羅,這老家夥是咱系大大師兄,姓崔名恕人,性别男民族漢,未婚,無疾‐‐顯性無疾。&rdo;崔恕人拿出紙巾塞她運動服帽兜兒裡:&ldo;小羅師弟,加小心,本系系花白漾同志是株食人花,扛不住了就喊一聲,哥哥時刻準備着搭救你。&rdo;羅既點頭:&ldo;改天請師兄喝酒。&rdo;這孩子嘴真甜,怪招人得意的,咋就這麼不長眼投奔老魏頭門下了?開了解剖室的門,一股濃重的福爾馬林溶液味道撲鼻而來,白漾聞習慣了,視若無物,轉頭看看羅既,人家很淡定地說了句:&ldo;比我們醫學院的大多了。&rdo;領着他在這兒轉了一圈,邊轉邊閑聊兩句就把羅既的來處問着了,白漾覺得自己這個習慣不好,然後又自嘲,這就是跟&ldo;顧客&rdo;打交道久了的緣故,總想來個刨根問底。看完了解剖室,白漾又吸吸鼻子:&ldo;你晚上有課沒?&rdo;&ldo;沒有。&rdo;羅既比白漾高不少,說話就得把頭低着點兒,從他這個角度看得見白漾的腦瓜頂和臉上那突出的紅鼻頭。感冒很痛苦吧?&ldo;師姐,你吃藥了麼?是從昨晚上開始出現的症狀?發燒麼?&rdo;羅既問道。白漾&ldo;撲哧&rdo;笑了:&ldo;果然是臨床醫生!放心吧沒事,就這麼點小毛病兩天就好了。這樣啊,下午我聯系一下然後給你打電話,要是成了晚上你就跟我走。&rdo;&ldo;是基礎訓練麼?&rdo;羅既問道。&ldo;嗯,晚上少吃點兒,老魏頭這招兒特缺德,我當年做了一周噩夢。&rdo;白漾說道,往事曆曆在目絕對不堪回首。羅既點點頭,看她有點刻意做出來吓唬他的驚悚表情很有趣。于是羅既忽然很期待晚上的&ldo;訓練&rdo;。白漾回頭給耿立打了個電話說要帶人過去,耿立答應了,條件是白漾得請他吃飯,白漾二話沒說答應了,還特意約了不錯的地方,耿立就笑,問她是不是老魏不在家她就上房扒瓦,白漾笑兩聲:&ldo;不想吃算了,不想吃你就繼續揣着你那刮不下來一層油脂的腸子肚子繼續存活吧。&rdo;挂了電話白漾歎氣,這耿立每次都是欠這兩句,給吃的就跟上得了呗,愣裝什麼勤儉節約,花老魏頭的錢又不是花他的。秋天啊,吃點大肉喝點燒酒是正事,白漾和耿立酒足飯飽開車回市局,在大門口又看見早到的羅既。白漾邊讓耿立停車一邊還嘟囔:這孩子咋來這麼早,有早到強迫症麼。耿立領着他們繞過大樓到了後面的兩層小樓,仔細登記拿了鑰匙才蹬蹬蹬下到地下一層,到了樓梯口耿立把鑰匙給白漾:&ldo;你們倆去吧,最多倆小時,回頭白漾你把鑰匙交了。&rdo;&ldo;得了得了,怕我密下啊?就這東西給我都不要,我還怕半夜這裡頭哪位找我給他開門出去賞月看星星呢。&rdo;白漾說道,羅嗦的耿立,來了n次也就這一句話翻過來掉過去。白漾晃了晃鑰匙,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就沿着走廊悠悠飄着過去了。&ldo;跟東道主們打個招呼!&rdo;白漾說道先行一步在前帶路來到那不鏽鋼大門前,鑰匙在鑰匙孔裡轉了幾轉,咔哒咔哒的鎖開了,白漾不急着推門反倒表情鄭重的回頭面對羅既說道:&ldo;進去要注意什麼我就不說了,你也是醫院出來的,今天的任務是觀察五十位&lso;客人&rso;,把每一位的特征都記錄下來,然後寫一篇,呃,&lso;觀後感&rso;吧,不要求字數,但是要有内容。我就在外面等你,要是怕了就出來,不要求一次通過。&rdo;&ldo;好,我知道了。&rdo;羅既說道,修長的手握上不鏽鋼把手。白漾一直看着他的臉,嗯,不錯,挺淡定個孩子,跟她當年有的一拼,咳咳,進去的時候有的一拼,不知道出來咋樣。關門聲很沉重。白漾站在門口沒心思左看右看,這光溜溜的走廊她看了幾十次了閉着眼睛都能走出去,此刻她比較想看看裡頭的動靜。耳朵貼門上聽了聽,&ldo;嚯&rdo;拉開冷凍屜的聲音,過一會又是&ldo;嚯&rdo;的一聲,漸漸地,聲音的間隔短了。白漾數到第三十二的時候抽拉的聲音間隔忽然長了,很長,長到白漾以為門裡的人直接吓暈過去了,正考慮要不要進去英雌救美裡頭傳來一聲沉穩的&ldo;嚯&rdo;……就像白漾的心髒,緩緩地又放回胸腔了。看着表,一個小時零二十分鐘了,數已經數到148了,除以二也快到75位客人了。白漾歎口氣,唉,老了,現在的年輕人啊膽子都大了,可謂江山代有人才出啊。160!白漾左腿換右腿,繼續栽楞着肩膀站着,腳尖輕點着有些發烏的大理石地面,沒面子,太沒面子,人家都80了,再看下去她還好意思稱師姐麼?當當當-當!《悲怆》的聲音響起,饒是白漾膽子大也差點吓得跳起來抓吊燈,哆哆嗦嗦摸出電話,姥姥個熊貓啊,要是吓死小娘子師姐弟你賠得起麼?看一眼屏幕上張狂着的三個字‐‐算了,不用賠了!她怎麼就忘了老魏頭這茬兒了,當年他第五回把她扔在裡頭的時候也幹了一次這樣的缺德事吓得她當時差點直接倒栽蔥進冷凍屜把自己保鮮了。果然,魏老頭的聲音帶着無比的愉悅:&ldo;徒兒,你們在幹什麼呢?&rdo;&ldo;秋夜無風,月亮又好,剛喝了茶,散個步。&rdo;白漾說着話就感覺鼻涕正要噴湧而出忙吸溜一聲。電話那頭一聲奸笑:&ldo;徒兒,月黑風高,别打擾客人們太久會招人煩,挂了。&rdo;個熊貓,太無良的魏老頭了。放下電話白漾忽然想到‐‐羅既這半天還不出來,是定力太好還是……一拉門,裡頭慘白的燈光下羅既胳膊正擡着,看樣子是來拉門的。菩薩保佑,活着就好,回頭找林主任給畫個符收收驚。&ldo;師姐,走吧。&rdo;羅既出來順便從白漾手裡拿過鑰匙仔細把門鎖好了。交了鑰匙出了這兩層小樓羅既不做聲,白漾尋思,完了,鐵定給人家孩子吓着了,這無良老魏頭。&ldo;小羅啊,你要是不解氣就打官司告老魏頭,到時候我給你做證人,這精神損失費他至少得陪個十幾二十萬的。&rdo;白漾試圖&ldo;緩解&rdo;下他的情緒。羅既扭頭看看她:&ldo;你當年也告了導師?&rdo;路燈還算亮,羅既看見她聽到這句話之後立刻興奮起來的表情。白漾哈哈一聲:&ldo;我想來着,可惜啊,當年老魏頭忒狡猾,我是一點證據都沒有,所以我隻好忍辱負重到如今,終于盼來了小羅你這個大救星。&rdo;羅既輕聲笑了笑。他一笑白漾懸着的心就放下了,行,會笑,聽着還不是傻笑。老魏頭這晚節算是能保住了。白漾給耿立又打了個電話交代一聲便帶着羅既直接出門去等公交車了。晚上八點多了,這座城市此時像四面漏風的茅草屋,風怪叫着在人們耳朵邊做着惡作劇。等了好半天公交車也沒來,白漾這鼻涕又開始撒歡地流。&ldo;打車吧。&rdo;羅既說道。&ldo;不成不成,老魏頭不給報車馬費,打車回去好幾十塊,他能活剖了我。&rdo;白漾說着眼看着羅既擡起了胳膊,眼看着一輛出租車停在了他們面前,然後眼看着羅既的胳膊搭在了她肩膀上。&ldo;再等下去明天估計你就得去醫院了,上車吧,我報。&rdo;羅既說着兩手推着她的肩膀塞進了車後座,自己也坐了進來。當計程器上的小紅字顯示39的時候白漾大吼一聲:&ldo;師傅停車。&ldo;車停了,正好40,白漾先了羅既一步付錢然後下車,羅既不解,白漾攤攤手:&ldo;記住,如果咱們三個一起出門一定要花老魏頭的錢,如果咱倆出門,那隻能花我的錢,這是老魏頭的規矩。&rdo;羅既點點頭:&ldo;我知道了,師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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