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眼中那點冷意,在望見蘇燕的時候便瞬間消散。
“阿娘!”他站起身,仿若沒有看到徐墨懷一般,沖上來抱住蘇燕。“阿瑾好想你。”
蘇燕心中亂得厲害,她慌亂地拍了拍徐成瑾,就聽他說:“父皇想如何處置我?”
徐墨懷冷睨了他一眼,憤怒與驚駭過後,他如今隻覺得疲倦,已經無力再與他計較對錯。當初他謀害了自己的父皇,如今輪到徐成瑾要他的性命。世道輪回,他無話可說。
蘇燕的眼淚一瞬間便出來了,不解道:“為何要害你父皇?”
徐成瑾拍了拍蘇燕的後背,安撫道:“阿娘不必哭,如今是我一人之錯,無論如何我自己承擔……”
他站在蘇燕身前,直視着徐墨懷,面上沒有半分恭敬,二人分明是父子,卻隻能看出疏離與怨恨來。
“倘若不是父皇,母親不會與我分離,更不會過得這般可憐。即便這皇位落入我手中,我也未必會比父皇差,阿娘也能與我團聚,日後再不必過提心吊膽的日子。父皇當初也做過弑父殺母的事,應當不會不理解兒臣……”
徐成瑾說完這句話,徐墨懷臉上的表情霎時間就變得森寒,下一瞬他又笑起來,笑得極盡嘲諷。“不必拿這些來激怒朕,有幾分是為了你阿娘,又有幾分是為了自己,你心裡很清楚。不過是貪圖權勢罷了,朕如你一般年紀時,絕不會有這般多的疏漏,隻有在心狠上你比朕更勝一籌。這皇位遲早都是你的,卻不想你竟連一日都等不得,急着要朕去死,當真是朕的好兒子。”
徐成瑾面色灰敗,垂着頭不敢看蘇燕,卻依然牽着她的手不放開。
蘇燕從未想過會有這一日,她不知所措回頭地去看徐墨懷,面上都是淚痕。
“阿瑾,你不該如此……”
徐成瑾即便是敗露了也是死不認錯的模樣,如今見到蘇燕卻變得沮喪起來,垂頭喪氣道:“阿娘,是我不好,你别哭了。”
“燕娘,你跟我出來。”
蘇燕不知道她會如何處置徐成瑾,連忙跟上前抓着他的手臂。
徐墨懷将她的手扯下來牽住。
對于蘇燕而言,殺了自己生身父母是極其殘忍的事,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阿瑾會因她怨恨徐墨懷,會到了要置他于死地的地步。
“是我們沒有管教好阿瑾,是我有錯……”她才說了沒兩句,徐墨懷便将她的話打斷。
“他要皇位,我給他便是。”
蘇燕愣愣地看着他:“你不處置阿瑾了嗎?那你……你要做太上皇?”
“讓我跟你走”,他傾身抱住蘇燕,她下意識拍了拍他的後背。“你留在我身邊……燕娘,你說句好,我們便離開。”
蘇燕一時驚愕,不知如何回答他的話,隻好說:“你是說真的嗎?你不做皇帝了?”
“隻要你說好,我不會處置太子。”
她瞧了眼徐墨懷,突然又覺得他可憐,如今連兒子都要殺了他,思量片刻還是點了點頭,說道:“阿瑾日後會想開的,我會好好同他說清楚,不能讓他鑄下大錯……”
徐墨懷聽着她喋喋不休,一顆心宛如漂泊了許久,終于找到了能讓他停泊的地方。
——
徐墨懷雷厲風行地安排好了所有事宜,朝中也留下了輔佐徐成瑾的人,孟鶴之與一衆臣子在紫宸殿歎了一個時辰的氣,還是沒能扭轉徐墨懷的決心。
徐成瑾甚至做好了被軟禁一輩子,甚至是死在東宮的準備,卻不成想徐墨懷輕而易舉地放過了他,反而還自願退位,将皇位交到他的手上。
臨走去洛陽的那一日,徐成瑾看到徐墨懷和蘇燕的馬車,心底忽然漫起一股茫然無措來。徐墨懷忽然要走,他在宮裡便沒了親人,似乎想要的都要有了,可他卻覺得高興不起來。
蘇燕從馬車上跳下去,抱了抱徐成瑾,無奈道:“阿瑾,你去和他認個錯吧。”
徐成瑾與徐墨懷有着同樣的傲慢,從不肯輕易低頭,徐墨懷沒有出來看他一眼,他也不肯走過去。
一直等馬車走出一段距離,眼看着就要不見了,他又忽然騎着馬追上去,朝着馬車裡說了句:“父皇阿娘,一路上多保重,等兒臣去洛陽看你們。”
這已經是他委婉地示軟了,徐墨懷聽見後冷嗤一聲,語氣裡不見丁點起伏。“知道了。”
他還肯同徐成瑾說話,已經是給足了蘇燕面子。
等徐成瑾走了,徐墨懷才強調道:“跟你出去住也可以,但我不會去陪你種地放牛,更不會去喂雞砍柴。”
蘇燕沒好氣道:“我種地放牛是為了生計,不是因為喜歡做這些事,倘若能吃好住好,我何苦要去辛苦勞作,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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