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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頁(第1頁)

過了好幾秒,她才慢吞吞地,有點兒呆滞地“啊”了一聲,掙紮着說:“跟你長得不像啊……”陳妄也想了想:“可能像媽媽吧。”“……”孟嬰甯覺得他這話理解起來有些艱難:“什麼叫可能像媽媽?吧?你沒見過他媽媽嗎?”“見過兩回。”陳妄輕描淡寫地說。“……”孟嬰甯一臉震驚地看着他:“就見過兩回?”見過兩回,孩子都有了。“那你效率可真是高……”孟嬰甯有些恍惚地說。陳妄沒什麼表情地看着她,唇角略一抿。“沒想到我竟然還能有喜當媽的一天……我覺得我之前給你看的那個二手奇瑞qq我應該買給自己,”孟嬰甯的神情依然恍惚,似乎還是沒回過神來,喃喃道,“熒光綠,多适合我的顔色……還便宜,才五千八……”“……”陳妄沒繃住,人往沙發裡一靠,開始笑,肩膀一抖一抖的。腦袋埋進他懷裡的小男孩兒擡起頭來,歪着腦袋,肉呼呼的小臉上滿是茫然。孟嬰甯直接被他給笑清醒了。孟嬰甯終于回過神來,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陳妄手肘搭在沙發靠背上,垂頭笑:“你怎麼什麼都信?”“我……”孟嬰甯瞪着他,“我怎麼知道你這幾年在外面都幹過點兒啥,而且你都這麼大歲數了,有個小孩兒不也挺正常的,而且我沒信好吧,我就是稍微有點兒……”陳妄挑眉:“有點兒什麼啊?”孟嬰甯聲音低了低:“虛……萬一呢……”陳妄坐直身,把小男孩兒抱到腿上坐着,說:“戰友的小孩兒。”孟嬰甯“啊”了一聲。男孩子乖乖巧巧地坐在他腿上咬指頭,一邊咬一邊偷偷看孟嬰甯,似乎是對她很好奇。除了最開始的那一聲爸爸以後一句話都沒說過,安安靜靜地樣子,像個白嫩嫩的發面兒小包子。孟嬰甯遲疑:“那他爸爸是犧牲了嗎……”陳妄沉默,“嗯”了一聲。孟嬰甯有點兒難受。才這麼小的小朋友,還不知道什麼是生老病死,不知道什麼是離别。孟嬰甯被他濕漉漉的眼睛瞧着,心裡軟軟的,又心疼。她遲疑擡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腦袋。小男孩兒沒躲,隻微微瑟縮了一下,水靈靈的眼怯怯地看着她,然後人往前一點兒,用小腦袋蹭了蹭她的掌心。孟嬰甯心都化了,微傾過身問他:“我抱抱你,行嗎?”小男孩兒遲疑,最後點點頭,朝他伸出了肉呼呼的小胳膊。孟嬰甯把他抱過來。小朋友軟軟香香一團縮在她懷裡,悶悶地叫她:“媽媽。”“……”孟嬰甯僵了一下,意外又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看向陳妄:“他這麼叫我……”她擡起頭,正對上他的目光,男人專注地看着她,神情沉默而溫柔。孟嬰甯被他這樣的眼神看得心念一動。突然想要被他親一下。孟嬰甯臉莫名紅了。陳妄才低聲說:“他喜歡的人,都會這麼叫。”“啊,”孟嬰甯還想着被他親一下的事情,勉強回神問,“那他媽媽呢?”陳妄頓了頓。半晌,才淡淡道:“不知道。”“我回來的時候,不知道有這個孩子,他……”陳妄頓了頓,聲音有些啞,“我戰友那時候隻跟我說,他訂了婚。”那時候他們坐在車後箱,男人眉目俊朗,平時話也不多,看着很正經認真的一個人,笑起來卻有個酒窩,有些腼腆的樣子,跟他說他要結婚了,申請表已經過了,這次任務回去就領證。他當時笑着調侃,說恭喜,以後嬌妻在側,有人等着你回家了。結果卻再也沒等到。易陽犧牲的消息還是陳妄帶過去的。女人當時已經顯懷了,站在門口茫然的看着他,似乎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在說些什麼。她手扶着肚子站着,表情是空白和平靜,沒有什麼崩潰的歇斯底裡,也沒有痛哭流涕,甚至一句話都沒有說。然後毫無預兆的溢出眼眶,眼淚安靜劃過蒼白的臉。無聲無息。陳妄那時候聽見當時陸之州在他身邊歎息說:“弟妹,你想哭就哭出來,别憋着。”女人的聲音是抖的,卻很平靜:“我不能哭。”她垂下頭,溫柔的撫摸着隆起的小腹,柔聲說:“我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醫生說寶寶現在大了,他會知道的,會跟着媽媽難過。”陳妄父母感情很差,從他有記憶起對母親的印象就很稀薄,他小時候很少會跟母親說話,甚至連面都見不到幾次,更别說什麼是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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