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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是她的風格。擡眼看她身後，那個站在門簾邊的影子，又慢慢退了進去。正想說什麼，忽然有了隐約的光，擡頭看，是肥唐開了窗，拿大手電往這照：&ldo;哎東哥，停電了，我給你們照着點啊。&rdo;昌東這才長長籲了口氣，微攥的手心裡已經生了薄汗，低頭看葉流西，她正伸手撥理頭發，有幾絲發縷帶出水珠，混着新浴的味道揚上他的側臉。葉流西察覺到了，馬上停手：&ldo;是不是甩到你了？&rdo;昌東笑笑：&ldo;剛在浴室裡，都沒聽到你說話。&rdo;葉流西回了句：&ldo;我洗澡，還要敲鑼打鼓嗎？再說了……你也沒說啊。&rdo;光聽到很不連續的輕微水聲了，還有他濁重的呼吸，有幾次，她都懷疑那頭到底是不是有人，側着頭，攥着毛巾，毛巾角的水滴下去，滴答一下。她都能通過水聲知道他在幹什麼，舀水聲、淋浴聲和偶爾的毛巾擦洗，帶出的聲響是不一樣的，還有沖洗，能想象得到，水流是怎樣自肩頸往下，漫過結實的腰背……于是她晃了神，直到涼意侵上身。……可别感冒才好，萬一真感冒了，一定要賴死了是水不熱，真實原因，抵死都不能往外說。葉流西瞥了一眼昌東：&ldo;走呗。&rdo;昌東說：&ldo;手給我。&rdo;&ldo;為什麼？&rdo;&ldo;膽兒小，怕走着走着，身邊的人，不知道換成誰了。&rdo;葉流西鼻子裡哼了一聲，過了會才把手伸過來。昌東牽着她往回走，肥唐漫不經心的，手電光始終卯住他們前頭的方寸地，像駕驢嘴邊吊着的那串胡蘿蔔，一直在抓不住的地方晃。進樓道的時候，昌東回頭看了一眼。浴室那頭黑洞洞的，安靜得很。‐‐回到屋裡，昌東繃着的神經才算真正松下來。他把剛才發生的事說了。說完了，屋裡靜了好一會兒，門窗都被風撼得嗡嗡響‐‐沒人關心這地下居然也能起風。肥唐聽傻了，額頭上有隻用口紅畫了一半的烏龜，一看就知道是鬥地主被反噬，他心虛地把應急燈的光往暗裡調，生怕太過奪目，引來外頭某些東西的注意。丁柳一顆心砰砰跳：&ldo;西姐，你背後有人，你就一點都不知道嗎？&rdo;葉流西說：&ldo;不知道啊，根本就沒聽到動靜……&rdo;蓦地想到，自己洗澡是不是被那東西看去了？媽的，真該轉掉它眼珠子。肥唐對昌東真心佩服：&ldo;東哥，你怎麼忍得住的啊？&rdo;換了是他，不吓尿也嚎得整個旅館都聽到了。昌東說：&ldo;黑咕隆咚的，看不清，什麼來路不知道，是人是鬼不知道，惹不惹得起也不知道，又也許隻是個過路的。我也就是洗個澡回個房，不想生出什麼事，裝沒看見不是更好？&rdo;初來乍到，一切都複雜，他不想樹敵、不想交友，隻想置身事外，能避就避。這不是避過去了嗎。他招呼肥唐幫自己鋪地墊，屋裡隻有一張c黃，給了葉流西和丁柳，男人身子骨硬，都打地鋪。燈滅的刹那，外頭的風更大了。昌東低聲說了句：&ldo;不管外頭有什麼動靜，哪怕是有人敲門，咱們都别管，有想上廁所的，就憋一下吧。&rdo;‐‐睡到半夜，外頭突然響起一聲嘹亮雞叫。怪不得說&ldo;雄雞一唱天下白&rdo;，雞叫的威力确實非同小可，勝過鬧表齊鳴，昌東幾乎是瞬間就醒了。更糟糕的是，這隻雞叫過後，群雞響應‐‐旅館裡不止一隻雞，一時間嘈雜無比，而這嘈雜聲裡，還混着一個男人的大叫：&ldo;什麼東西！&rdo;這聲音……丁柳第一個反應過來：&ldo;是李金鳌吧？他怎麼出去了？&rdo;肥唐困得睜不開眼：&ldo;膽兒大呗，他不是有方士牌嗎？&rdo;一直悶聲不響的高深冷不丁冒出一句：&ldo;别是被你們灌多了吧？&rdo;昌東心裡咯噔一聲，翻身坐起。這話沒錯，晚上的酒，幾乎都進了李金鳌的肚子，算算時間，難道是半夜酒醒、憋得難受、迷迷瞪瞪間出去上廁所？外頭傳來李金鳌惶迫的大叫聲，聲音颠撲不定，絆桌倒凳的聲音此起彼伏，事态似乎比想的還要糟糕，昌東摸了槍在手上，吼了句：&ldo;幫我打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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