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高貴,也不是珍珠,我也許隻是一個孤獨的勇士。命運在我的掌心裡發燙,我接受命運給我一切。”
世人不知,一個太沒有安全感的人才會秉愛在邏輯範圍内不應該愛的事物。妍妍因為太虛弱才會接納所有,接納她心高氣傲時不會接受的那一切。可她竟以為,是自己心變得寬闊,容納了不能容納的事物。命運把她擠在一個牆角,她将在這狹小的空間裡延展自己的一生,會有親朋好友的信息這兩年從四面八方逐漸彙合到她這裡,這信息的出口不是别人,是自己是父母。她在别人蒸蒸日上阖家歡樂的夏天,一遍又一遍撫摸傷口,可也是這樣,将會有珍珠般的締結永遠镌刻在她的心口,這畢竟才是屬于自己的人生。她知道,有些婚姻淡漠的可怕,其中要比那些分開的婚姻更難堪敗絮,可是他們還是披上了完整的寓意。
很快眼前的這種剛剛蓄積的平衡也要被打碎。就如長河經曆了一塊岩石,又一塊岩石,接着陷入漩渦再繼續向前流動那樣,楊力在冬天,永遠地離開了妍妍。去世不要緊,要緊的是張桂蘭從此以後因為一個新的潮州老伴,折磨了妍妍十年。
第8章一棵樹------長河(四)
世界上能償還的,都是不貴的東西。
真正貴重的,是那些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償還的東西。
北京的九月,在期待與告别兩種味道裡穿梭。銀杏葉子黃了,街道上有了風,遠處的西山,如果一定要眺望,幾公裡内也能隐隐約約看見山頂邊緣的細線。涼風第一次趁虛而入,給酷暑的夏季送來涼爽,有點冰鎮可樂的味道,秋涼是一夜之間悄悄來的。妍妍家小區的保安,再也沒有想問陸海的沖動,這一個月來他經常在她出門的時候想張開口,可妍妍戴着帽子假裝沒有看到,迅速的走掉。對保安來說,一個家庭有時候就在不知不覺中解體了,他曾經每天看着他進門,為他打開車欄杆,陸海總要搖下車窗說一兩句。妍妍一看到保安的衣服,就會想到那些夏天——陸海有時也騎着他們的電動車,他們曾經愛惜的電動車——想好好愛護的一輛代步小可愛,去近處買一些蔬菜、水果、日用品……陸海經常給保安一支煙,有時還聊兩句,這八年寒暄吃了沒,下班沒,今天的天氣好不好,哎呀閨女又長高了啊。這煙火氣的生活,沉甸甸的還在她的腦海裡。眼下遇到這些熟人,鄰居,她就想逃走。
“美是很美的,苦也是很苦的。我想逃出去。”
妍妍家的西邊,有一條早市街道,前兩年,張桂蘭在早市給陸海買過新鮮的豆腐,陸海喜歡吃蘸醬,她給女婿準備小蔥蘸醬,還有涼粉。“對我姑爺好,姑爺才會對我閨女好啊。”張桂蘭知道這個道理。這些年早市上依舊售賣遠郊農民種的青菜,很新鮮,也有賣水果的,還有賣拖鞋等等生活用品,上午一趟,下午一趟,上午的淩晨五點就有人鋪開攤子,張桂蘭夫婦下了樓,在家裡不敢說的話,下樓調大了聲音說,清晨樓道裡一股夏季雨水的腥氣,陳舊的樓道角落有一些黑色的污垢,白色的牆壁已經泛黃,上面有小皮癬廣告。
“這孩子給我們辦的這件事,可不是小事,對吧?這事情辦的就是絕對錯誤的。”楊力睡了一覺,腦子清醒了,他把這件事重複了三遍,在他的價值觀裡,離婚不是自己的事,也不是兩個人的事情,而是雙方家庭的大事,他有點走投無路的意思,一下子不知怎麼辦。
“這兩個孩子都沖動,結個婚容易嗎?這幾年好不容易弄大個孩子,妍妍生孩子的時候那麼辛苦,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孩子弄大,現在說離婚就離婚,也不經過我們的同意。年輕人真不懂得珍惜,這件事還是要給他父母打電話,得讓他父母勸勸。”妍妍媽媽說,她的意思是兩個孩子幼稚,沖動,但是兩邊的大人應該出來主持公道,心裡其實也不确定對方的父母現在是親戚還是陌生人。走到離婚這一步,算是她沒有監督好的結果,她也不知道現在的年輕男人這麼不靠譜,令人意外。
“這個事情妍妍自己做主就不對,她自己能為她的人生負責嗎?關鍵的時候——比如,現在這個情況,我們不來,她自己能抗住嗎?這個事情妍妍辦的不僅沖動,而且錯誤。”楊力一邊歎氣,他鼓勵女兒開始新的生活,不要在舊的感情中沉溺,既然分開了就灑脫,重新開始,卻又唯唯諾諾感到這場婚姻就不該結束。這就是女方家庭的父母,這就是那種說不出口的隐晦的難過。他知道,婚姻都是湊合出來的,到老全憑一方的忍讓和愛,就像他一樣。年輕的時候多想和妍妍她媽各奔東西,實在受不了她每天的絮絮叨叨,還有生活裡多少不合拍,也許其他的女人都要比她适合,但是一旦選擇了再重新開始,自己也得扒層皮,說不定還不如頭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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