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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留神，被辣子雞嗆到，她低頭對着地下咳嗽。“怎麼了？”劉爽正想找杯熱水給她。肖楊起身，倒水一氣呵成。他把杯子遞給曉然，責怪道：“沒人跟你搶，着什麼急？”語氣是出乎意外的親密。劉爽呆住，他兩唱的是哪出呀。又瞟瞟對面的潘燕妮，她亦是直直盯着曉然，面上顯見是不好看的。蘇俊趕緊開腔，“潘燕妮，今天你和肖楊做司儀搭配的可真是天衣無縫，連老不服氣的文藝部的章美女都在底下誇個不停。潘燕妮面色漸緩，語氣溫柔，“其實是肖楊反應快，中間我有次忘了詞，他趕緊接過話，要不然可就要出洋相了。”“蘇俊，其實你口才不錯，元旦就由你來主持。”肖楊随口說道。“哥，那我還不得被楊梅們給打死。”楊梅，就是校園裡迷戀肖楊的衆多女生，雅名楊梅，俗稱粉絲。劉爽撲哧一笑，“說起來，我們會計學也有一位楊梅，不知從哪知道曉然和肖揚是同鄉，前幾日還跟曉然打聽肖大的家庭住址和電話。”“她倒是找對了人，全校也就姜曉然知道。”肖楊以稀松平常的語氣說。姜曉然瞪大眼，肖楊，你不是在害我嗎？身旁坐着如花似玉的女友，何苦口頭還跟我搞暧昧。蘇俊嘿嘿一笑，心裡暗打官司，這小子，原本以為他打算接受潘燕妮，可今晚的言行，似乎意在曉然，難道他不怕再碰釘子，真叫人琢磨不透。潘燕妮目光幽幽，卻面帶笑容，“你們是老鄉，自然曉然是知道的。”姜曉然趕忙澄清，“我也就聽他提過，可惜從未去過。”潘燕妮眼睛閃過驚喜，笑得更甜美。劉爽接話道：“你們是來聊天還是吃飯，一桌的美食，還剩大半了。”幾個人埋頭苦幹，蘇俊耐不住寂寞，穿插講幾個笑話，惹得衆人哈哈大笑。待他們吃完，已是将近十一點。“糟了，學校鎖門，進不去了。”劉爽咋咋呼呼地叫嚷。“沒事，我那有個好去處。”蘇俊胸有成竹地說。一幹人打車在一棟大廈前停下。走進大廳，姜曉然想到自己住的老式居民樓，心裡真正明白何謂天壤之别。”打開公寓的門，肖楊悠閑地坐在布藝沙發上，随手翻起雜志。姜曉然好奇地觀望四周，裝修精緻，一應俱全，看來花費不菲。蘇俊開腔道：“總共三間房，曉然和燕妮一間，我和肖楊一間，劉爽一間。”姜曉然疑惑地望向劉爽，隻見一貫大方的她面上浮現可疑的紅暈。是夜，一向睡眠良好的她，頭次失眠了。看着一旁熟睡的潘燕妮，她翻身起床，悄悄推開房門。經過肖楊的房間，略一停頓，正想往客廳去。門冷不丁地打開，一雙滾燙的手攥住她的胳膊，把她拽進房内。“啊！”“你不怕吵醒大家，就叫大聲點。”肖楊用手掩住她的嘴唇。姜曉然臉脹得通紅，眼睛四下打量，見房中隻有他一人，狠狠瞪着他。肖揚松開了手。“别招惹我，被潘燕妮看見就不好了。”“哦，有什麼不好，你倒說說看。”肖楊輕描淡寫地問。姜曉然無語，怎麼有這麼厚臉皮的人，什麼後果他不是比自己更清楚，還好意思問她。肖楊似乎無視她的沉默，輕輕擡起她的下颌，眼神灼灼注視她，“曉然，你在意潘燕妮嗎？”姜曉然伶牙俐齒地回複，“我幹嘛在乎她。”“那你在乎我嗎？”看着他熱切的眼神，姜曉然呐呐地開不了口。說是不在意，那是自欺欺人。說是在意，她還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注意到她的猶豫，肖楊靠過去，嘴唇幾乎貼在她的耳邊，“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溫熱的氣息合着男人獨有的味道，似有若無吹拂曉然的面頰，絲絲縷縷鑽進她的鼻腔，她的心怦怦跳個不停。肖楊慢慢地移開臉，似是無意，嘴唇輕輕碰到她的臉。她的一側臉頰像被火燒着，熱得發燙，熱氣一直蔓延至脖子。肖揚微涼的手捧起她，嘴唇沿着眼簾，鼻尖，最後落在嫣紅的唇瓣，極輕地印下，瞬間離開。姜曉然的心打鼓似地跳個不停，嘴唇似乎還留有他的氣息。“曉然，做我女朋友。”他聲音低沉。姜曉然還在恍惚，眼神飄離，思緒混亂。“你不做聲，我就當你答應了。”他飛快地說。“啊？答應什麼？”姜曉然神思清明過來。肖楊哀怨地瞅着她，“你答應做我女朋友，怎麼就忘了。”姜曉然被他看得心慌慌，拒絕的話是再不敢說出口。心裡莫名其妙，我答應什麼了，還是被他繞進去了。肖楊見她默認了，心情大好，半抱半拉她坐在沙發。他也不說話，隻是側着身，細細地打量她。曉然被看得臉若紅霞，期期艾艾地問：“幹嘛了，肖楊。”肖楊擡手，把她額前的劉海别在耳後根，手指輕柔地摩挲她的秀眉，喃喃道：“曉曉，以後我就叫你曉曉。獨一無二的曉曉。”曉然聽着聲聲曉曉，心裡化作一灘水，眼波迷離，忘了身在何處。肖楊的下巴抵着她的額頭，手繞着她的頭發，一圈又一圈。半夜，姜曉然悄悄返回房間。豈料，屋内燈火通明。潘燕妮坐在床沿上，眼睛斜斜盯着她，嘴裡冷嘲熱諷，“看不出你呀，還真有一套。”姜曉然回望她，“對不起，可感情是無法用理智去控制的。”“那你說什麼對不起，虛僞。”“對不起是為我沒有早點接受肖楊。”潘燕妮氣得臉色煞白，“你别得意的太早，不到最後，誰是赢家誰是輸家還不知道。”姜曉然無辜地眨着眼，看樣子說實話，不是每個人都會欣賞。後半夜，兩人誰也沒睡好。第二天，姜曉然頂着熊貓眼來到客廳。“怎麼了，曉然，昨晚認床了？”劉爽坐在餐桌旁招呼。她含糊地點頭，走過去坐下。一杯熱乎乎的豆漿遞在她手上，她随手接過，咕噜噜就喝下肚。喝完，才發現肖楊坐在她身邊。“多吃點。”肖楊夾好湯包，放進她面前的小蝶裡。她看看四周，“潘燕妮呢？”“說是有事，一大早就走了。”蘇俊明了看着他倆，“哥，什麼時候找了嫂子，也不告訴弟弟一聲。”肖楊會意地望着他，“現在知道也不晚呀。”姜曉然徹底暈了，有生以來，第一次有人叫她嫂子。你的好肖楊至今還記得曉然當時的表情，羞中帶怯，宛如一朵半開的蓮花，欲語還休。他嘴角挂着淺淺笑容，連眉梢都生動起來。肖楊從回憶中清醒，看着對面的女子，再也無法演戲。他歉然地微笑，“對不起，我還約了人，就先走一步。”說完，徑直結賬，走出咖啡館。這邊，姜曉然因懷着孩子，生活是前所未有的充實。她每日下班後，經過附近的書店，總要進去逛逛，挑些育兒書籍慢慢翻閱，偶爾也會買回一本，在家細細閱讀。母親見她一心一意的模樣，不忍心再說什麼，雖然心底并不贊同她的作為。家裡的夥食倒更精細，平常就是一葷一素，現在每日單獨給曉然做個蛋蒸肉餅湯。姜曉然每每叫母親吃，她的說辭總是一句，媽年紀大，要少吃葷多吃素。曉然怕她操勞，就說吃膩了，姜母又改成了桂圓肉餅湯，香菇肉餅湯，總之萬變不離肉餅。以至于半年後，她的肚子不是很大，一貫的瓜子臉竟成了圓臉。她以為一直會這般甯靜生活下去。沒有豪宅洋房，卻有溫馨小屋；沒有錦衣美食，卻有家常小菜；沒有富貴親友，卻有待她如珠似寶的母親，還有即将出生的寶寶；沒有日進鬥金，卻有一份體面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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