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說完,許蟬看到李闵的眼底糜爛如一灘沼澤,她的身影陷在裡面掙紮求生,卻被他生生拽住,仿佛要一起拖下地獄。
她耳畔一陣陣地轟鳴,連日來的疲憊高燒像是要吞噬掉她的神智,許蟬看到李闵的嘴巴動了一下,視線模糊之處突然有點看不清他的口型。
走廊裡的人影漸漸多了起來,許蟬緩步上前,原本就蒼白的臉龐上更添了幾分倦怠,她垂下眼眸,最後踮起腳尖輕輕地抱了一下李闵。
男人身上還沾染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衣袖間隐約有血腥氣傳來,許蟬閉上眼,在他耳畔輕輕地說:
“李闵,我們回不去了,放過我吧。”
隔着厚重的樓梯間木門,于皖周看着許蟬頭也不回地離開,剩下李闵像個被抽去靈魂的木偶似的站着。
他握緊門闆,盯着那道身影看了許久,眼底的愕然變成悲傷,最終無力地垂落在身側。
短短的一個小時,他所有的問心無愧被全線擊潰,站在陰影裡,他再也沒有像對待蘇越長那樣追過去暴跳如雷質問别人的底氣。
隐秘的夏日終将結束,而他,也終于在這紛亂的一年裡聽到了屬于自己的那時蟬鳴。
醫院天台上,于皖周遞給李闵一支煙,“無味的,于主任肯定不會發現。”
李闵低頭打起火機,隔着袅袅煙霧,他突然有些看不清于皖周的臉。
“你都聽到了。”
沒有預料中的憤怒和暴躁,于皖周沒有聽到似的默不作聲地把煙頭摁滅在垃圾桶上,然後又抽出一根繼續點着。
“我和馬宿雨那麼多年,好得跟穿一條褲子的兄弟一樣。你說,”于皖周陰沉着一張臉,像是遇到了永遠都解不出答案的數學題,“我怎麼就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跑去結紮了呢?”
他臉上煩躁不安,一根煙咬一口就折斷在垃圾桶裡。
空氣裡隻有風在低調地流動,就像是僞裝成天使的叵測魔鬼,要把人心悄悄弄亂。
“是啊,我和她曾經離得那麼近,我怎麼會沒注意到呢?”
于皖周低着頭,聽到李闵的指代,腦海裡回想到樓道裡聽到的他和許蟬的那些話,頓時覺得更加心亂如麻。
盒子裡的煙快到見底的時候,他突然擡起頭問李闵,“你當年怎麼就會認錯人呢?你他媽的沒心肝就算了,眼睛也瞎了。”
于皖周丢下手裡的煙頭,毫無邏輯地東拉西扯,語氣淡的讓人忍不住有些不安。
看着他連續糟蹋一盒煙之後,李闵忍不住起身伸手阻止道:“别作踐東西,想出氣——”
李闵都沒說完,一直處于低氣壓狀态的于皖周反手一拳砸了過來。他沒躲,紮實挨了那一下,側過頭的一瞬間地闆上立刻就滾落一顆血淋淋的牙齒。
李闵臉頰很快就浮腫起來,他看着于皖周,用拇指擦了擦嘴角的血絲,突然想到許蟬打蘇越長的那一巴掌。
他靠在牆角自嘲道:“我突然有點羨慕蘇越長了。”
如果挨一巴掌能讓許蟬解氣,那他把所有牙全都打碎都可以。
“李闵,”于皖周難得喊李闵的全名,他微微喘息着,眼底掠過無數情緒,認真道,“從小到大,我從來都沒有憐憫過你。因為我知道,你不是過得不好,隻是不想過而已。當初對許蟬,我是心甘情願選擇放手的,因為我知道她會遇到比我更好的人。可是……”
他眼底閃過一絲涼意,堅定道:“許蟬跟誰都可以,你不行。”
第36章“照顧她”
◎“談戀愛”◎
馬宿雨很快就轉到了專護病房,雖然手術過程非常順利,但是人一直都沒有蘇醒的迹象。
許蟬專門請了一天的假,跟床陪護到下午,一天一夜的煎熬下來,她整個人都處于一種透支嚴重的狀态。
于皖周回到病房裡,就看到許蟬的臉色比床上的病人還要蒼白,原本就瘦弱的身體在沒有靠背的凳子上一晃一晃的,強撐着眼皮在打盹。
“你去那邊躺一會。”于皖周關上門,輕手輕腳地從櫃子裡拉出一條毯子,示意許蟬到隔壁小陪護房休息,“昨晚就沒有睡着,感冒藥又容易犯困,你這麼熬她還沒醒你先倒了。”
許蟬從凳子上直起身,揉了揉眼睛看向于皖周,“我隻請了一天假,明天你陪陪她,晚上我過來替你。”
“沒事,我找了護工,也通知了她家裡。”
于皖周不動聲色地給馬宿雨拉了拉被子,拇指不小心碰到她的臉頰,突然就想起以前他每次捏馬宿雨的臉,都會引來她的誇張大叫,“于皖周你占我便宜。”
他忍不住微微勾了下唇,目光落在她幹淨的素顔上,心裡莫名又覺得沉重異常。
“謝時雨高三的時候,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她為什麼要偷偷去結紮?”于皖周拉上屏風,走到許蟬的面前,平淡的語氣裡帶着央求的意味,“許蟬你知道的對不對?能不能告訴我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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