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欣璐看着楊玉菁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這才輕笑着開口:“怪不得神神秘秘的不叫我一起呢,也是,畢竟我對這些也沒有什麼興趣,去了可能還會打擾到你繡花。”
“不會不會,你怎麼會打擾到我繡花呢!你在旁邊剛好還能給我提建議呢,我以後可以給你繡一個你喜歡的樣式。”
楊玉菁聽田欣璐的口氣沒有發覺什麼,這才松了一口氣。她太緊張了,以至于沒有發現田欣璐話中的漏洞。
現在正是農忙,村裡人都在上工掙工分,怎麼會跟過年一樣有空閑,坐在一起邊縫衣裳聊家常。
楊玉菁哪裡想得到這些,趕忙順着田欣璐的話轉移話題,“如果你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呀,很簡單的。我以前特意學過一些刺繡,可以教你。”
“算了,算了算了!還是不要叫我去了。我可受不了坐在一起一直繡花兒!我心裡啊靜不下來,而且手也不靈巧,教了我也學不會,幹不了這種精細活兒。”
田欣璐脫鞋上床,平躺着看上方,一動也不肯動彈。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最後也趨于甯靜,房間内隻剩下兩個人的呼吸聲和針線穿過布料的細密聲響。
等女生宿舍裡進了其他人楊玉菁便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先前是她太專注了,沒聽到田欣璐進屋時候發出的動靜,田欣璐看不出來她在縫制衣服,可是其他人不一定。
先前看到顧子堯時,楊玉菁心裡就起了給他做衣服的念頭,正好她現在空閑,加快速度應該是可以盡快完工的。
大家該洗漱的洗漱,該泡腳的泡腳,楊玉菁和田欣璐拉上了簾子遮擋其他人的視線。
為了省電,洗漱完後大家也立刻關了燈上床睡覺,這同樣也是為了第二天的上工勞做儲備能量。而楊玉菁則是點着蠟燭,坐在床上一針一線的忙活。
田欣璐看着旁邊從縫隙之中隐隐約約透過來的光亮無聲的歎了口氣。人家是不想睡,自己是想睡睡不成。
她回想着自己方才眺望村莊裡的點點星火,隻覺得自己好像也在那些熄滅的光亮之中,由閃爍到灰暗。
過了挺長時間的吧,田欣璐記不清是多久了,縫隙之中透過來的暖黃色的燭光也在一瞬間消散,黑暗籠罩了一切。
黑夜終将來臨。
田欣璐躺在床上,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睡不踏實,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床還是照樣硬邦邦的,寒冷的氣息随着夜色席卷而來。她聽着屋裡的人傳來熟睡的呼吸聲還有呼噜或者是夢話聲,最終還是決定進了空間。
至少這裡是亮的。
夜晚是孤獨的,夜晚裡獨自清醒的人更是孤獨。
田欣璐連走動的力氣都沒有,仿佛被抽幹了力量。她癱軟在軟墊上,像往常一樣靜靜等待……等待什麼她也不清楚。
可能是等待天亮,等待鬧鐘響起,等待新的一天到來,等待太陽光亮的餘晖灑落,也可能是等待……等待那個行屍走肉般的自己。
失去睡眠的人終将會迎來自我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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