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在問你話,你若辦好此案,朕可以對你從輕發落,若辦不好,景王你也别做了。”皇帝凝視着李南絮的臉,在等他服軟。
李南絮的發絲有些淩亂,連日奔波,唇邊也生出了一圈黑影,面容頗有些滄桑,但他還是沒有說話。
皇帝又咳嗽起來,望向燭台上明麗的燈火,耀眼的光亮灼的他的眼一陣刺痛。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老了,殘燭般的身軀早已撐不起自己的怒火中燒和雄圖大志。
這樣想來,好像也不必跟這個逆子浪費太多心神。
李南絮深知自己這位父皇的脾性,吃軟不吃硬,今日若不低頭,定然會被嚴懲,或褫奪王爵,或禁足府中,無論何種,總歸都會妨礙自己查清此案。
錦禾之死的真相究竟如何?
到底誰才是背後主謀?
這些疑慮在他腦中揮之不去,且不說錦禾是她的堂妹,自小便與自己相識,哪怕是尋常女子,與之同行數月,突然橫死他鄉,也總歸讓他心有惋惜。
他掂量了一番,戴罪立功已是他最好的選擇。
他看向皇帝,定定道:“兒臣定辦好此案。”
皇帝拂袖,喘息着道:“傳旨下去,送親人員罰俸三年,官降半級,公主被害案交由大理寺查辦,景王督辦,限七日内查清。另,命禮部從李氏旁枝中再擇一位郡主,赴西樾和親。”
“和親”二字落入李南絮耳中,讓他倍感憤懑,猩紅的眼裡滿是不甘。
但眼下他人微言輕,說再多也隻會像上次一樣被申斥。
權衡下來,擇郡主一事不是三兩日能定的,先查清錦禾之死的真相,說不定能為自己争得一開口的機會。
張秋實和孫逾甯等人早已跪得腰酸背痛,處罰落地,他們長舒一口氣,但又不敢表現得太明目張膽,隻好叩頭,拜謝着皇帝的不殺之恩。
杜之尋雖有不滿,但眼下局面是太子極力促成的,太子身為大周儲君,是未來的天子,他也不好過多得罪,憤憤地請了辭。
夜色已深,大臣們從殿中魚貫而出,冷風拂面,吹得諸人打着寒噤。杜之尋的步伐邁得極快,張秋實在身後還低低咒罵了他一聲“老匹夫”。
大家行色匆匆,有的相互寒暄幾句,有的低着頭一言未發,各懷鬼胎地出了宮。
外臣都走光了,皇帝也似斷了的弦一般怦然倒地,吓得李南晟和楊公公大驚失色,奔過去将皇帝扶起。
李南晟寬慰道:“父皇,沈太醫已經在殿外候着了,您的身子實在不宜太過操勞,既然旨意已經下達,父皇還是要以龍體為重,不如移駕寝殿,讓沈太醫好好為您診治一番。”
皇帝早已沒有力氣表态,被人攙着乘坐轎辇到了暖閣。
暖閣内早已燒起了地龍,門窗密封得嚴實,入内之後如步入夏日般灼熱。宮女太監很快将床褥整理好,殿中點着龍涎香,悠悠的白煙熏得殿中的人都昏昏欲睡。
皇帝像一具枯木躺在龍榻上,沈太醫躬身在側,滿面愁容地替他把着脈。
床前金色的簾幕半遮半掩,五步遠的位置還立有繪着地圖的屏風,将暖閣分成了兩個空間。
“陛下這是舊疾複發,需要安心靜養,不可再操勞,更不可動怒了呀。”
李南絮在屏風後方站了片刻,聽到沈太醫如是說道,提着的心稍微緩了緩。
他并不喜歡床上那薄涼之人,從出生到成年,他見這位父皇的次數屈指可數,他從未從他的父皇身上感受到過多少父愛,這些年來,他隻當自己無父無母,無枝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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