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眼一看,也熟,對面卻正是一艘不大的樓船。而對面那人喝完,船上一片笑聲,也沒多久,那邊就出來十幾個穿綢頂發網的受難老爺。
兩船相隔不遠,不過三丈多的距離,老爺們也是悶的狠了,本開了棋局打發時間,卻不想隔壁戲船的小戲玩耍起來,聲聲兒戲陣陣,算不上好聽,卻端是可愛。
又隔着窗戶縫隙見他們鬼鬼祟祟,一邊舔糕餅,一邊左右觀察,為了遮掩偷吃就大聲練功。
年紀不大的一堆兒光屁兒彙集,誰看了都覺着歡喜。
幾個老爺忍笑到肚痛,最後一個心腸短的憋不住,就給人家戳穿了。
如此,他們隻能齊齊出來看,卻發現那些小戲已經躲了,獨留一個白皮少年,雙手就把着一塊糕,正木呆呆的看自己。
老爺們一看這少年,心裡便齊齊叫了一聲好,無它,這少年圓頭圓腦憨憨厚厚,表情無辜到他們肝疼。
許是吓的狠了,見他們出來圓臉少年便捧糕咬一大口壯膽,咬完假意看不到人的左顧右盼,便兩腮鼓囊,嘴巴嘟嘟着眼瞳閃爍。
這,就太可人了。
一位老爺捂着心口默念道:“若得小兒伴随左右,此生便這般吧,死也死也,今日死也~!”
這厮卻不知,也是他命好聲不大,若是被這小爺聽到,他必沉江,若是被這小爺阿娘聽到,他必肉餅,若被這小爺爹聽到,正中間利索兩半……至于他爺聽到,死一個是祖宗開恩,全族流放祖墳冒青煙庇護……
雙方便這樣互相看着,一直到那要死也的老爺大聲問:“哥兒~你這糕餅吃着可~可硬啊,好噎着!”
人家也是好心,可佘萬霖被人這樣盯着就翻了少爺脾氣,便眉毛一揚道:“咋?你給小爺沸了三江水送糕餅呀?”
說完一翻白眼。
他這話一出,不屑的樣子一做,那老爺們齊齊又是一捂心口,都得了賤骨頭病。
咱小郡王幾歲起泡的是白石山的藥浴,多少代養生淬骨的方子泡着,就十幾年養出一身白玉肉。
從古至今,富貴風流人從來不分男女,更是生冷不忌,這些人雖不是上等世家流,卻也是大郡世家裡出身,喜好裡面,便有這極緻的追求。
當然,家教使然,他們的喜歡絕無龌龊,就單純的欣賞。
欣賞這一色江水上的一團兒白玉,單看着就很飽眼福了。
又看這哥兒真要走,便有老爺高聲道:“小哥兒,你們是金滇那家請的外郡班子?”
五福班這名字從前也沒聽說過。
佘萬霖那裡知道這個,便不客氣扭臉道:“鬼知道那家!”
說完又要走,就聽那邊有人催着船家劃過來,又有人七嘴八舌哄他說,他們想點幾折打發時間雲雲……
以往佘萬霖絕不會搭理這些人,可是一聽到他們要點戲,恩~?
他便住了腳,轉身來到欄杆前,先是咳嗽一聲,很正式的問起對面來了:“幾位老爺,咱又不是江上紅船,咱是外郡有字号的班子,是你說點幾折就幾折的?”
幾個老爺看他不走,便笑道:“自然,自然,怠慢怠慢。”
佘萬霖光着腳踢腳下的張永寶:“趕緊,買賣上門了!喊你們班主開箱出戲單子。”
小寶一愣,連滾帶爬的去了。
等到張班主帶着笛師傅回來,那小東家已經站在欄杆邊,雙手掐腰跟對面談好了全本的買賣,今晚唱《梅降雪夜》。
這是一本不很費勁的基礎戲,不翻騰不擺陣,就幾個小旦扮的妖精夜裡化作人形去至書館,想法子戲弄那書生的有趣故事。
雖說是妖精戲,卻不淫蕩下作,就是猜謎語,對對子,考詩文一整夜後,那書生第二日醒,枕邊放着幾個大元寶,他便憑着此錢金榜題名。
小郡王這輩子頭回做買賣,一談就談了個十八貫,就把張班主喜的呼天喊地,恨不得的就吊上一次。
入夜大燈籠小火把對面出錢兒,就把一處江面照耀的似夢似幻。
耳邊二胡絲線,笛聲催動水色,就是小戲兒們頭次登台,卻也是陣陣喝彩,就召來碼頭成群的看客,水劃子穿梭排排,甭說對面老爺,今夜情景誰又不是一聲惦念。
都說這樣的好戲從此再也聽不到了。
隻可憐那些世家老爺,夜裡一個個也是換了新衫齊刷刷上了船頭,就等了一夜那磨人的小精怪,甲闆上一個個認過去,總也尋不到他。
佘萬霖去了哪兒?他就跟臭叔盤膝靠着欄杆,坐在船上聽此生最近的戲,也是十分有趣。
下面看客聽得好,有人便把錢兒用布裹了往船上丢。這爺倆左右放了一個木盆,就幫着戲班收攏這錢,張班主說朝廷鑄的放左邊,流通裡的劣錢就放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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